柳闻归终于把视线投向戚临,他似乎有一些拘谨,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顿那么一下,像是在组织下一句话:“前辈刚醒,有些事可能还不太明白,我先带前辈去置办几套衣物?”
戚临扬了下颔,懒懒地说:“行。”
说罢,便要跟着柳闻归离开。
“好不容易遇上一趟,柳队不来和我切磋几招吗!”裴如钰喊道。
“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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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戚临的这身装扮过分引人注目,柳闻归把自己放在办公室里的那套休闲服先借给了他。
柳闻归比戚临高上一点,他的衣服罩在戚临身上也显得有些大。
他蹲把长了的一截裤脚别了上去,手指不经意间滑过戚临的脚踝。后者顿时就像炸了毛的猫,差一些就要跳着后退一步,但刚一动作,又很好地压制了下来。
柳闻归抬起头,对上戚临的那双眼,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吧前辈。”
“我觉得你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听得我都觉得我老了。叫我戚临就好。”戚临走在他的身侧,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毕竟,你我还得共度好长一段时间呢。”
柳闻归的肩膀僵了一下。
戚临直了身,嘴角又擎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术法我还没有头绪……”
“我怪你了不成?”戚临说道,“我初来此地,以后还得请柳队多加照顾才是。”
一朝梦醒,睁眼看见的就是这陌生的世界,触眼是远山依旧,花作浮萍,来往的行人都作着他不熟悉的装扮,曾经的故人早没了踪迹。自己还摊上了这样一个术法,不能离开旁边的后生一里之外。说不气愤,那都是假的。
可他能怎么样呢。
除了既来之,则安之,戚临甚至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应对方式。
他也想回到万仞山,也想抱着他的钟情不知时辰。可现下钟情已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去哪不都是去。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他的故乡早就死在了五百年前的老虎山里。
戚临神游天外,无知无觉地就被柳闻归拉进了一家店铺。导购员瞧着柳闻归脸上的那道疤,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不敢上前。
“我以后是和你住一块?”戚临偏过头问。
正挑着衣服的柳闻归停住了动作,半分钟后才缓缓把衣服塞进了戚临的怀中。
“是,要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