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方才眼底的惊慌和焦急被沈沐看得一清二楚,沉默片刻,沈沐轻叹一声,在萧繁面前缓缓蹲下身,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柔声哄道,
“萧繁,我真的没事。”
“你不要生气了可以吗,嗯?”
男人向来清冷的声线仿佛带了蛊毒,末尾微微上扬的尾音更是挠的人心痒痒;双颊微微发热,萧繁垂眸眼神躲闪,在沈沐哄小孩儿般的语调中,板着脸沉声道,
“不可以,”青年试图找回身为国君最后的尊严,却在对上沈沐那双清亮的凤眸时,到嘴的话猛地一顿,“亚父须得好好反x——”
“哄孤才行。”
看着萧繁频频发红的双颊,沈沐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避、将萧繁近来一系列的“奇异”行径视而不见;他看着仍旧气呼呼的青年,觉得好笑又心疼,忍不住抬手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声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让你担心我很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
“乖一些,别生气了好吗。”
惊扰摄政王本就是大事,如今惊动圣上更是罪加一等;方才比赛的两支队伍此刻在远处聚集着,各自面露忧色,无一人敢进帐打扰。
自萧繁进去后,阿青便在营帐不远处守着,等了半天也不见沈沐出来,却等来大步走近的靖谙。
确认萧繁人安全在帐中后,手持长刀的黑衣青年在营帐前站立,一言不发地面朝前方。
两人相距十数步,阿青圆滚滚的大眼朝四下望了望,一点点朝靖谙那处挪过去,在离人半步远时,猛的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软儒儒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做贼似的拔腿跑回原来的位置,小脸通红一片。
靖谙垂眸,掌心里静静躺着他送出去的白手帕,还有一小包纸袋装好的饴糖。
同萧繁一前一后从营帐中走出来后,沈沐提议去马场中央打一场马球比赛。
趁着还没到正式比赛,且等会儿比赛他若发挥不佳,还能用方才的事作为借口,提前练练手感、找些实战经验总是没错的。
刚刚不小心冲撞了沈沐的人正担惊受怕着,见他主动解围,纷纷一脸感激地赶紧答应下来;一时间,死气沉沉的马场迅速热闹起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萧繁一人,在沈沐提议比赛时,脸刷一下又阴沉下来。
本以为能趁此摸出些门道,沈沐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马上整整骑了半柱香的时间后,连球的影子都没碰到。
萧繁再次将他蛮横任性的一面展现的淋淋尽致,他无视规则不听指挥,更不在乎输赢,整场下来只知道挡在沈沐面前,仗着身形优势,一次次将传给沈沐的球精准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