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妖帝会再次对小师妹下手。
师兄的办事效率很高,在她将行露宫炸掉了以后,就花了十天的工夫就已经又建立起一座极大的宫殿,比之先前的还要华丽好看,就连原先殿内的摆设也一一恢复了。
程然一步步踏上了洁白泛光的台阶,刚走到正殿的门口,却忽然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过身,便看见了行露宫的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待借着微明的天光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程然就怔了怔。
她本以为师尊应该正好端端地坐在殿内等着她的,没想到他不但刚回来,看起来还十分……骇人。
他那一身白衣上染了很多血迹,就像是在洁白如雪的衣袍上开出了一朵朵蜿蜒诡异的血花,他的神情却还是冷漠的,气质如霜雪一般,肤色冷白,眼神平静,透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感觉。
程然疾步就下了台阶,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身上的血,才又抬头,问:“师尊,你受伤了?”
这么多的血看着都让人眼晕,程然心跳有些快,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
就算她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恋慕,但她从十岁开始就同他一起住在小次山上,相伴多年的师徒感情也是不能轻易磨灭的。
师尊的功力深不可测,性子又淡然佛系,谁能伤到他?
还将他伤成这样?
邬令仪垂眸看着她,见她担心,便道:“我没事。”
他绕过她,抬脚上了台阶,衣袍轻扬,似乎还带着几分热气未散的桂花糕味道?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下,发现行露宫有些不一样了,却什么也懒得问,抬脚走了进去。
程然怔了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闻错了,也没想到他现在还能淡定成这样,让她摸不准那些血到底是不是他的,毕竟就算他自己真受伤了,他应该也不会露出难受的表情来。
她转身跟了上去。
走进殿内,她就看见邬令仪正将他染了血的外袍脱下,里头穿着的深衣雪一般白,那点儿浸透的血色就像妖艳的血花,红白相间有种奇异的美感,腰身劲瘦,身影挺拔如松,气质出众。
她犹豫了下,忙低下了头,她很怀疑自己之前会喜欢他有一大部分原因得归功于他的外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剧情的影响,他真是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
如果她没有恢复穿书的记忆,说不定还真就死磕在他身上了。
程然不敢抬头看他,正要退出去,却忽然听见邬令仪道:“桂花糕吃不得了。”
他的语气竟难得的有一丝很淡的惋惜情绪。
程然这才注意到他竟然还将一叠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放在衣襟里,取出来打开时,里头的桂花糕已经碎成渣了。
邬令仪将外袍和桂花糕一起扔到了椅子里,随即施了个术法为自己换上了一件新的黑色衣袍,愈发衬出他的肤色之白,犹如冰肌玉骨,容颜脱俗,他在榻上施施然坐下了,道:“程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