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慕淮殒命,独留下孟芫一个苦守了近十年。
孟芫原以为,这辈子慕淮再不会像往日那样对她动心起念,爱若至宝。所以宁可收拾起真心,一辈子不再触碰那段贪恋。
可眼下,慕淮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他,又回来了!
孟芫将手指从那双紧紧包裹着她的大掌中挣脱开了,似乎不可置信,又有些情怯,颤颤巍巍将手指探向近在咫尺的人面前。
指尖轻轻触上慕淮面颊,是温热的,带着风霜侵蚀的粗粝和她熟悉的感官。
眼泪在这个时候总是不争气,孟芫比着她刚刚重生回来那会还要激动难耐。
这是她苦等了一辈子的良人啊……
此情此景,慕淮也十分动容,他虽强忍着没有落泪,但嗓子里哑涩得翻滚不出一句囫囵话。
他用一只手按住孟芫轻抚着他面颊的那只手,另一只,则缓缓将孟芫的热泪擦去。
“芫娘,别哭,我回来了。”“咱们夫妻,往后再不用受那离恨之苦了。”
孟芫听那“回来”两字,才彻彻底底踏下心来,她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慕淮宽厚怀抱,两手也紧紧将他圈牢。
“你让我等得好苦啊,呜呜呜呜呜。”
慕淮也紧紧将孟芫楼在身前,一下又一下地平复着她激动地情绪,可他自己,却毫不意外地也泪流满面。
真好,几辈子下来,他还以为仍要历尽千辛万苦,才能赢得娘子的眷顾,此番娘子竟也重生归来,那往后,他们必定能更加爱重珍惜彼此。
孟芫从不可自抑到慢慢平复,总有一炷香的光景。
慕淮无比珍惜眼下破镜重圆的恩爱气氛,并不中途打断,直到门外丫头们敲门,孟芫才抽噎着从慕淮身前挣开。
她一边拿手抹了眼泪,一边就要往外去。
慕淮却反手拉住了她,“你这个样子,要是被那几个丫头瞧见,还要当我欺负你了。”
孟芫于是隔着门询问,“谁在外头叫门?”
“奴婢沏了茶想奉给夫人和侯爷。”是紫棠的声音,想来是不放心自己在屋子里半晌没个动静。
慕淮扶着孟芫坐了床榻,又半掩上帘,“我去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