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正身子,没有再说些什么,而坐在另一边的徐文彬也似若有感应,不过他一贯的保持着自己的沉默,既不问,更不好奇的向里面窥探。
于是,寂静的路上,便真的只有车把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了。
成长,是任何人也不能忽略的事实,而与之相伴的那份虽然懵懂却不能掩饰的爱情,倒给人一种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感觉。
我不知道王简芷那一刻的震撼和失神是为了谁,就如同我也说不清自己忽然放开帘子,心情郁闷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样。
我不懂爱情,尽管我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而来的人,我依旧不懂爱情。
也许由于不懂吧,就觉得爱情,并不是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自然懂得的,那需要机会,也需要缘分。
爱情是什么样子呢?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的邂逅,只要一个回顾,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决定了一生的相守,这才是爱情吧。
由于短暂,更显得璀璨而夺目。
也许,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王睿思也好,邝逸如也好,我和他或他,原本也有这样一见倾心的机会吧,毕竟他们都是如斯的出色。
只是,时间上,差了一点,差了一点而已。
不过我知道,在过去的若干年里,他们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不愿割舍,更不能忍受分享,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文芝和文兰,这就是人性吧。
天擦黑的时候,我们到了平定州下的一个小镇。
古朴的小小民宅,不大却流溢着浓郁酒香的小小酒肆,街上正忙着收摊回家的百姓,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平静祥和。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字却也有趣,招客来,开店的确是为了招客来,于是跳下马车,看着这写在一块很普通的木板上,很随意挂在大门口的牌匾时,我笑了。
小店里上房不多,今天刚刚好剩下两间,自然,小二将王睿思送进了其中一间,另外一间,请进了文芝、文兰姐妹;旁边一间干净的厢房,让进了邝逸如,至于我们剩下这三个人,几乎一股脑被赶进了一旁的一间耳房,幸好我们坚持,并且先付了两串钱,才勉强允许我们要了两间这样小小的耳房。
忘了说了,这里地处交通要道,往来的客商很多,也难怪小二如此势力了。
自然,小二转身走后,王睿思和邝逸如都来敲我的房门要求换换房间,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于是一概不理会。只赌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旋即又站了起来。
真是,真是太久没睡过这么硬的床了,竟然只有一床薄薄的甚至看不出颜色的褥子,细闻闻似乎还有一种怪味道,当下睡意全消。
不过我却没有开门出去,我们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我知道,此时他们几个都站在外面,在等什么,自然是等我忍不住自己跑出来要求换房间了。
我承认自己有些洁癖,又有些娇贵,不过,这不等于我一点苦也不能吃。这次,就要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宫里生长的娇嫩牡丹,我也可以是一株青松,在任何地方,挺拔生长。
大概一直僵持到入夜,逸如轻轻敲我的房门说:&ldo;永宁,他们都睡了,你还好吗?&rdo;
&ldo;不早了,逸如,你也睡吧,我很好。&rdo;我回答,烦闷的心情微微舒展,一头躺了下去,竟然真的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我依然决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乡下人的样子,粗布的男装,一脸的黝黑,从房间里出来,便看到了王睿思紧皱的眉头,我却只是眨了眨眼,徐文彬和王简芷也和我同样打扮,邝逸如却换回了自己本来的长衫,不奢华,却也和质朴挂不上边。
于是,我决定分两组走,他们四个依旧坐马车,而我们三人改为步行。
并不是我热爱走路,不过比较起那颠簸的马车来,我宁可走路,而且重要的是,到下一站平定州,即便是步行,也不过是半日的路。
对于我的决定,王睿思没说什么,我们必须要有代步工具,因为文芝和文兰都裹着小小的脚,没有马车,这种道路根本寸步难行。我很庆幸当年自己的坚持,而父皇同意时说的话也让我感到很幸福,他说:&ldo;朕的宁儿是大明最尊贵的公主,不缠足又有谁人敢挑剔。&rdo;于是今天,我可以幸福的大步走路。
邝逸如却明显的露出了忧虑的神情,马车和步行很难保持步调一致,外一彼此间的这段距离造成了什么危险的存在或发生该怎么办?他的眼睛在问我,而我嬉笑的拍了拍腰间,我惯用的暗器和软剑,此时都安静的呆在那里,有他们在,就有了保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