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忱站起身来,道:“两位到如今,也跟了我一天了,可愿出来闲话?”
来去的风摇响了铺了绿的树,好似在拨弦击瑟,与众多虫声汇成吟唱。
无人出现。
钟应忱举步往村子里走:“若是再迟上片刻,便是我查出些什么,也无甚干系了。”
离钟应忱方才呆着的大树不远处,两个一胖一瘦的人从草丛中露出身形,两人对看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
钟应忱静静凝视着他们,不说话。
周先生色厉内荏,先发制人,青着脸道:“你是何人?为甚要越过官家,来插手范家的案子?!”
“听这意思…”钟应忱慢慢笑了一声,明明声音平平,却让人听着心里发瘆:“两位是官府中人?”
不等这两个偷听的人答话,他便转头大步往前走去,周先生连忙追在后头,哎哎叫他。
钟应忱大步走了一会儿,也不理睬周先生气急败坏的责问声,突然间停住,蹲下身来掏出一个帕子,将地上一个泥疙瘩样的物什捡了起来,小心包在帕中。
“这是什么?”
“你拿这个作甚?”
“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周先生如同一只跳脚的麻雀,连声追问,也得不到钟应忱半点回应。
何师爷在后面慢慢踱着步子,周先生已问了一箩筐话,他才将将到了两人跟前。
“先生当真要让钟某在这门前,将诸事说与你么?”
钟应忱只一句话,便止住了周先生的喋喋不休。
何师爷也略显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等两人再往前看时,钟应忱已经走出了老远。
“小官人看地回来了?”
钟应忱应了一声。
他借住在一个村中一个普通人家,他出手阔绰,主人家便也十分殷勤,才要说话,却见又多了两人。
“这两位是…”
“朋友。我们自在说话,阿爷不必麻烦。”
钟应忱止住要给那两人准备茶水的主人家,三两句将他支出门去。桌上空盘冷茶,毫无待客的热情。
周先生左右看看,只有一个矮腿凳子,坐起来必定不雅,且有何师爷也轮不到他,只好酸痛着腿脚站在那里。
“何师爷。”钟应忱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