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边还有来作监察的左都御史和锦衣卫中人,几方都齐全了,便要回护也不能正大光明,那自己官路作垫脚石。
最后还是大理寺卿咳了两声,问道:“你说的周家老仆何在?”
周大老爷正在宅子里温柔乡享乐,忽然便被拉去了这公堂上,晕头晕脑,仍在发懵,直到看见两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这里。
“周于安,这几人你可认识?”
“我…”周大老爷踉跄退后两步,又仓皇稳住脚步,使劲掐着自己。
明明发往利川的人早被处理了,怎的这会又蹦了出来。
他的慌张难掩,让众人不由紧了眉,还未接话,其中一个上来的人突然大力撞开左右挟持的官差,向周大老爷冲过来,脸上翻卷开的刀疤愈显狰狞。
手里无刀,但他显是恨毒了周大老爷,竟并指向他眼窝处挖来。
一声巨响,周大老爷被猛地拖开,重重撞在地上,等明白自己刚才逃脱的是什么,瘫软在地上狠命打起抖来。
不等大理寺卿问话,那人立刻回身,噗通跪倒在地上,旁边两人立刻也跟上。
“小的是周家管事秋大,敢拿性命作保,六年前,主母便是让周家大老爷寻人杀了的!”
“小的宁才,拿性命作保!”
“小的也敢担保!”
几句话整整齐齐,毫无拖泥带水,竟是一起宁愿舍上性命,都要齐心将周大老爷拖进刑场坐定罪名。
刑部尚书也不由狐疑起来,便在这时,一直傻着的周大老爷终于认清了局势,忽然醒悟过来,指着那几人:“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一下,便是认定这几个当真是周家仆人了。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法再给他开脱,刑部尚书只得撇下他,寻了头人问:“尔等将原委细说。”
秋大重重叩头道:“周家合府都知晓,自打大太太过门,向来大老爷都不喜,那天上船时两人又吵了一次,大老爷恼怒之下,命人凿沉了船,又寻了人将太太同小公子都杀了,信州来人查案时,大老爷便将罪名都推到山贼身上,连后来书里捞出的大刀都是命我们寻人偷偷打制出来放进去的!这事家里的龚姨娘也都知道!”
一切都在向着不利周家的方向滑去,大理寺卿望着这几个一脸激愤,打定主意要弄死周大老爷的人,不由头疼,刑部尚书便喝令:“传周家龚氏上来!”
这个节骨眼上,多个人便多个突破口。
果然龚姨娘进来后,便帮着周大老爷扳回一局。
“妾随老爷已有二十年,我家老爷是甚样人,再没有人比妾更清楚,他生性良善,断断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秋大冷笑道:“龚姨娘,说话要有良心,我这脸上胳膊胸口上十几处刀伤,可不信他良善!你敢拿你儿子发誓,说大老爷从没有不喜主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