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常枫暗暗攥紧了拳头:“笨蛋……”
从孙必承的办公室出来,裴常枫都板着一张脸走在禺槐的身前,这个样子的裴常枫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禺槐甚至都有点不太敢上前去撒娇求和,直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录音棚门口,裴常枫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禺槐拉到了楼梯间——
“裴裴……”脊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裴常枫的大手像是泄愤似的拍在禺槐的耳边,高大的身影将禺槐整个笼罩,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裴常枫才沉闷的开口——
“你刚刚到底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刚刚……我……”
“我是在保护你,你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啊。”
“看得出来个屁,你看得出来,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孙毕登的无理要求!”裴常枫气得呼吸都急了三分,“禺槐,我告诉你,这件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连人都不是,你根本不懂人类世界里那些肉眼所看不见的东西!”
“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
“是人性!是肮脏和屈辱!”
“……”禺槐看得出裴常枫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便不再反驳。
肮脏吗?屈辱吗?禺槐并不觉得,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帮助裴常枫,那么裴常枫就会面临被那个老头儿赶出公司,他不了解裴常枫的过去,但他清楚的知道裴常枫身上的每一处陈年旧伤都是拜他的工作所赐,裴常枫很辛苦,但他离不开这份工作,那是他这辈子的指望,他不想让这么好的裴常枫沦落到失业去喝西北风。
少顷,裴常枫喘了口气,抓着禺槐的手腕:“走,跟我回家。”
“我不走……”禺槐原地不动。
“禺槐!你不听话了是吧?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不是……”
“那就跟我回家,你的才华你的实力,我自会找其他的办法让你闪光,我裴常枫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犯不着事事都得靠着一个孙必承去照拂!”
“我不想闪光,我只想帮助到你……”
“我不需要你帮助,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放弃这次机会呢?”禺槐直视着裴常枫的眼睛,“你不是说过,我唱的是你听过最好听的歌声吗?你不是很喜欢听我唱歌的吗?”
“正是因为喜欢听你唱歌,才忍受不了你给另一个根本不懂音乐的人去做幕后!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委屈!”
“裴裴,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也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你——”
不等裴常枫说完,禺槐忽然上前抱住了他。
禺槐能感受到裴常枫的宽厚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快速的起伏着,他的呼吸很急促,体温也很高,禺槐轻轻催动着灵力为裴常枫缓缓降温后,在他的颈间蹭了蹭:“裴裴,我不在乎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什么‘人性’,因为我不懂,也不想去管,我在乎的,只有你啊。”
“……”裴常枫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