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听来具有命令的意味儿。
难道这位&ldo;华哥&rdo;,并非一位对作家有什么好感,而是一位和一切作家有什么仇隙的&ldo;灰色&rdo;人物?谁得罪了您找谁报复去呀,我又没用笔作践过您,跟我这儿叫的什么板啊!
我不由得站住了。暗暗打定主意,今儿倒要领教领教这位&ldo;华哥&rdo;的凌人盛气,不就是我不高兴做陪客了吗?看他能不能把我活吞进肚子里去。或者像吃生猛海鲜似的,三下五除二地把我卸巴了?
我身子没动,只朝他扭过头去,盯着他,冷笑地说:&ldo;这位华哥,您要把我强行扣压住不成?&rdo;
他说:&ldo;是的。&rdo;
说完也站了起来。
大家可就不但都有几分讪讪的,而且都有几分不安了。
这个劝我:&ldo;哎哎,怎么也得再坐会儿,再坐会儿,别扫了华哥的兴嘛!&rdo;
那个劝他:&ldo;华哥您别急,别急,他有事,就让他先走嘛!少他一个,大家也坐得宽松些!……&rdo;
已然到了这种似乎很僵的地步,我当然哪里还肯听劝?
我正色道:&ldo;少跟我来这一套!只要老子自己高兴走,谁他妈爱扫兴谁扫兴去!&rdo;
&ldo;华哥&rdo;也不听劝。
他也正色道:&ldo;今天谁请客?我!我是主人!是我请你们!你们谁走都成,就他不能走!……&rdo;
他说时,还隔着餐桌,伸直手臂朝我一指。
我说:&ldo;我要非走,你能怎样?&rdo;
&ldo;华哥&rdo;收回手臂,顺势多此一举地正了正打得很端正的领带结,慢条斯理地说:&ldo;那……我也走!今天你走到哪儿,我跟你到哪儿!反正,今天你的时间是属于我了,我的时间嘛,也完全属于你了!……&rdo;
这不是要无赖吗!
他呢,说完却望着我笑。
他一笑,大家也就一个个跟着笑。连表情一度颇为紧张的侍者小姐,也满脸堆下了职业性的随机应变的笑容,一边给各自的酒盅斟酒,一边乜斜着我说:&ldo;梁作家,华先生这么诚心诚意地留您,你就坐下呗!&rdo;
座中那位由服装模特改行为公关小姐的女陪客,也港腔港调地说:&ldo;梁作家,连侍者小姐都觉得您过分了吧?别要小孩子脾气了,快坐下吧!你是不了解,人家华哥这个人,其实是金属元宵,外冷内热!&rdo;
我瞪她一眼,心想你他妈倒挺会说话儿的!好像你就很了解那小子似的。可方才你和别人攀谈时,我明明听你自己亲口说的,以前也不认识那小子嘛!
&ldo;华哥&rdo;这时已推开椅子,走到了我面前。
他问:&ldo;你不认识我?&rdo;
我注视他,摇头。
此前我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这么一位衣冠楚楚,&ldo;包装&rdo;一流的&ldo;灰色&rdo;之&ldo;大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