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奚蕾,许蕴喆的青春或许和大多数人没有太大不同。每天上课、放学,回家写作业、做家务,千篇一律。因为奚蕾出现了,许蕴喆枯燥的生活才多了一些色彩。早恋,这可能是青春最大的标注。
但现在看来,许蕴喆天生更适合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演化到这么离奇的地步。问号填充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唯有不断地用酒精打乱自己的意识,可是更多的&ldo;为什么&rdo;却越发清晰。
奚蕾为什么会喜欢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同性呢?
许蕴喆回头,在迷蒙的视线里看那些相拥而舞的男人们,大脑的运作仿佛遇到阻碍‐‐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ldo;小帅哥,你长得真帅啊!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到那边和我们一起喝吧?&rdo;不知何时,又有人来到许蕴喆的身边搭讪。
他连头也没抬,粗声粗气地骂道:&ldo;滚!&rdo;
&ldo;什么嘛,长得帅了不起哦?&rdo;那人咂嘴,碎碎念着一些埋怨的话,消失了。
之后,似乎还有人找许蕴喆说话,可是周围太吵,而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淡薄模糊,再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ldo;同学,同学?醒一醒,我们打烊了。&rdo;一个轻轻的声音在许蕴喆的耳边响起,那离得很近,却没有气息,&ldo;同学,我们打烊了。&rdo;
伴着这声音,许蕴喆被人推了推肩膀,这动作也很轻,轻得许蕴喆险些感觉不到。
良久,许蕴喆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他的视线被酒精蒙蔽了,一片模糊。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地在蒙上轻纱的视野里看清许靖枢的脸,在昏暗暧昧的光线里格外白皙。
看见许蕴喆醒来,许靖枢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说:&ldo;我们打烊了,客人们都走了。&rdo;
&ldo;哦……&rdo;许蕴喆起身,脚底发软,险些就地栽倒。他扶住吧台,猛地晃了晃脑袋,可这没有多大用处。&ldo;好……&rdo;他挥了一下胳膊,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说是客人全走了,许蕴喆离开时,分明还听见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可他看不清楚。他的脚下似乎全是棉絮,四周的墙好像全歪曲了,他扶着哪里都不对,走得歪七扭八。
忽然,他的脚下不知怎么的,打结了。许蕴喆生生地摔在门边的台阶上,痛得他稍微有了些意识。
怎么回事?他迷茫地看看自己,又顺着台阶爬起来,继续往外走。
通道内有一男一女正在纠缠,许蕴喆在半路停步,莫名其妙地看他们。
可这两个人好像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缠在一起,拧成一团麻花。在许蕴喆的眼里,他们真像一团理不清的麻花。
他不理睬这团麻花,绕过他们,晃晃悠悠往外走。经过他们的身边时,他看见男人的手伸进女人的裙子里,掀起裙子。真奇怪,女人怎么会长那东西?许蕴喆看见被男人握在手里的庞然大物,打了一个酒嗝。
&ldo;同学,你还没有‐‐&rdo;许靖枢追出来,看见在通道上大放异彩的两个男人,呆了一呆。
他们看见愣住的许靖枢,动作稍微停顿,脸上露出烦躁。
许靖枢讪讪地笑,埋头绕过他们身后,赶紧离开。
幸好许蕴喆没走多远。
还差几步距离,许靖枢在酒吧的门口看见许蕴喆整个人往地上栽,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扑过去扶他。
但已经来不及,许蕴喆比他高一些些,喝得稀里糊涂以后整个人更像是一滩烂泥。许靖枢非但没把他扶起来,反而被他拉进泥沼里。
&ldo;哎、哎……&rdo;许靖枢费力地架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两个人都摔成一个狗啃泥。
许蕴喆感觉到有人拉拽自己,像抓住浮木一般拉住对方的胳膊,扑通坐在地上。许靖枢吓得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摔进许蕴喆的怀里。
许靖枢吓出一身冷汗,抬头更是又吓一跳‐‐许蕴喆离他太近了。许蕴喆的脸像用放大镜放大一般,完全占满许靖枢的视线。许靖枢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另一个人的脸,原来,男生的皮肤也可以这么细腻吗?许靖枢完全无法在半夜的路灯下找到他的毛孔,他的睫毛很长,迷茫的双眼深邃得像没有星辰的冬夜。
许靖枢有些慌,目光游离,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他的右眉上有一枚小小的痣点。
许蕴喆的呼吸和他的意识一样迷糊,呼出浓浓的酒精的味道。
许靖枢看见他的嘴巴一翕一合,像在喃喃自语,但怎么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他盯着许蕴喆的嘴唇看,本以为能从其中读懂什么,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靠近了。
许靖枢吻上这张唇,他的唇语好像消失了。这让许靖枢不禁紧张,睁着眼看他的双眸。
他又说了话,可仿佛,不是说话。
许靖枢垂眸,吮了吮他的唇。
忽然,他扶住许靖枢的后颈,舌尖也顺着许靖枢轻启的牙关探进他的口腔里。
一瞬间,许靖枢的脑袋好像炸开了,几乎不假思索,便与他唇齿交融。他的呼吸灼热,醉意明显,唇舌却分外柔软。许靖枢懵了几秒钟,不消片刻便和他一同醉了。
是醉了。许靖枢完全想不起一开始为什么会有这个吻,对方对吻的熟练和深切更令他迷糊。许靖枢捧着他的脸,舌尖在彼此的口腔里翻绞,火热的酒精蒸腾在愈发浓郁的暧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