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见她醉成了烂泥,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也的确听王德海提过传了酪浆,多少证实了她所言不虚,便冷笑一声:“今日便放过你,等你清醒了给我好好回想这两日还有未交待的细节,下次一并上报。”话毕,打开门左顾右盼后,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梁竹音这才扶桌而起,揉了揉饮酒后略微有些疼痛的头,自嘲在狐狸面前当差,不知不觉中竟然学会了做戏,这个习惯并不好,却也不失为保护自己的一个法子。
她插好门,盥洗后躺在床榻上,心中莫名期待萧绎棠能够得偿所愿,轻叹一声摸着木盒强迫自己入睡。
国师明远已在丽正殿等候萧绎棠多时。
他听得众人参拜,见头戴金冠,一身玄衣的萧绎棠冷着脸迈入殿内,忙起身拱手:“臣参见太子殿下。”
萧绎棠见到明远,面色柔和了许多,赶忙上前几步虚扶,“师父您昨日刚回京,想必还未得以好生休息,这样晚了前来可有要紧事?”
明远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交给他,说道:“我此番秘密前去定西,除了收集韩延克扣军粮的证据,还发现定西爆发的疫情,远远不止节度使奏疏上的那般简单,详细情况已全部记录在此。今日我去面见陛下时,听得皇后求了陛下命宣王前去定西巡查。此事你怎么看?”
萧绎棠将桌几上刚写完的奏疏双手奉至明远面前,“前日里收到您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徒儿阅后便已有了对策。此奏折还需找个妥帖之人上奏父皇,由他人之口说出,意义则不同。”
明远起身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后,欣慰地赞道:“前几日太极殿内长了芝草,以此引出败亡兆相,陛下势必极为重视。顺势建议东宫亲临灾区,才彰显皇恩浩荡,妖孽自然不敢再作祟。妙极,真是妙极。陛下及其信奉天道之说,定然会深信不疑。如此以来,不但名正言顺,也洗去了与宣王抢功的嫌疑。”
萧绎棠亲手斟了一杯茶敬上,“师父谬赞,徒儿这点修行依旧不够瞧的,只是就此事刚好钻了空子而已。”
明远爽朗一笑,摆摆手回应:“九载前将你从掖庭带出宫,终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大齐的国运终将会在殿下手中得以繁荣昌盛。而我只是顺应天意,做了应做的事情而已。”他抚须沉吟道:“只不过,凶星如今依旧处在紫微位,殿下前路任重而道远。”
萧绎棠并不畏惧,眸中坚定而果敢,他郑重一揖:“既然听从师命回宫,就已做好了与仇人抗衡的准备。”
明远听得他这番话连连颔首,想起一事,抚须问道:“殿下,臣听恒儿说起你属意沈氏女,但是却突然被钦天监认定八字不合,这其中有无蹊跷?”
萧绎棠心中一动,以师父的心智与成算,不消多想便能将一切看透。他为了拖延思考说辞的时间,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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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出巡
萧绎棠就沈氏从名单中去除一事,淡淡回应道:“并无,兴许是敌人见沈大儒身份特殊,亦不在朝为官,便没有可限制的法子,借助钦天监之口省去了许多事。”他见明远仍旧在思索着,赶忙笑着说道:“师父莫要担心,一切皆在徒儿控制之内。”
明远虽然心生疑窦,见他笃定无事,便也不好再言语试探。他想起魏綦送美,思来想去还是颇隐晦地提醒了句,“虽说殿下将魏綦的人收入东宫,是为安抚陛下,但还是要多加提防才是。”
萧绎棠应是,淡然说道:“这名女子,我出巡时也会带在身边,不会再令她有回宫的机会。”
明远随即明了,将奏疏放入袖中,与萧绎棠见礼后退出了崇文殿。他迈出殿门时,瞧了一眼敛衽行礼的梁竹音,若有所思般的微微颔首,径自离去了。
两日后,永熙帝改命萧绎棠前去巡查定西,居然比他预计的还提早了几日。下了朝参,萧绎棠亲自扶着永熙帝登上御辇,目的是懒得与那帮趋炎附势的臣子们寒暄。
“父皇,儿臣这次巡查定会将差事办好,您要注意身体,勿要担忧儿臣。”
永熙帝登上御辇,转身拍了拍他,“太子仁孝,朕命云麾将军亲点三千兵马随你而行,若有急需处理之事你便径自做主,三品官员以下若查到隐瞒战况谎报军情,可就地正法。早去早回,多带几名伺候之人前去,朕也放心。”
“是,儿臣遵命。”
萧绎棠知晓这次之行势必不能轻车简从。定西郡不仅驻扎大小官员上百名,还有河东郡的守兵。天子的半幅仪仗能帮他解决很多潜在的威胁,父皇赋予他的权利越多,行事起来便越顺利。
临行之前还有许多事要布置,他匆匆回到崇文殿后指着小路子说道:“让玉瑾速速拟定一份随行名单,”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交由我审核。”
小路子应诺:“奴婢唤梁大人前来侍候殿下,这就去命妇院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