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匹一侧的梁竹音,见他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三个人,即便经历过遇袭,依旧还是惊魂未定,顺势扶住马身。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趁机套话,想必方才吃馄饨时,就已经想好如何处置他们了。
萧绎棠顺势收了承影,径直走到小红马前面轻抚马头,附在马耳旁不知说了什么,马儿很快打了两个响鼻。
他满意地飞身上马,向西南方向看了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内可到达蒲州。可还能坚持?”
“小的无异议。”她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不能坚持的下场就是被一剑封喉。
萧绎棠见她又在神游太虚,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伸出手命道:“上来。”没功夫和她在这里磨蹭,施粥厂晚上拉死人已持续半个月,想来已经接近尾声,与銮驾拉开的距离越远,到达蒲州后才有可能挖掘他想要的信息。
梁竹音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匹马,他又先坐了上去,只得咬唇慢慢伸出手,搭在他的手掌心里。
随即被他轻松一带,再次坐在他身前,听着他的警告声:“不许乱动。”她只得努力前倾,抓住鬃毛固定着身子。谁知随着他一声驾喝声,马儿向前冲去,她瞬间又被巨大的推力重新带回萧绎棠身前。
后面的人依旧神色如常地甩着鞭,嘴角微微一扬,绝尘而去。
待看到蒲州城门,梁竹音悄悄动了动早已僵直的腰身,这一路为了与他保持身体上的距离,她始终尽力保持前倾的姿势,简直就是酷刑。见他慢慢将马速降了下来,顺势扭头请示:“郎君,过会子人越来越多,两个……男人共乘,有损您的清誉。我还是下马在后面跟着您罢。”哪怕下马小跑都比和他共乘令人舒服。
“可。”
萧绎棠率先跳下了马,也直了直腰身,将马鞭扔给随后下马的梁竹音,自顾自往前走去。
梁竹音一怔,只得牵着马儿跟随着他入城。
见他奇奇怪怪先进了一家闹市中的成衣铺子,只得拴马后也跟了进来。
“老板,这套还有这套,我都要了。”
掌柜的见萧绎棠样貌虽然清隽,但一身布衣打扮,就头上的一根玉簪还能值个十几两银子的样子,已然有些不爱搭理,“那布料可是蜀锦,绣娘耗时两月才做得。”言下之意,你买得起么。
梁竹音对上他缓缓看过来的眼神,不等发话,恭敬地说道:“郎君,这银票数目较大,您看还有什么能入眼的,小的一并付钱。”
萧绎棠随手一指那柜台角落里的一条玉质蹀躞带,“这条要了。”大齐律规定,无品阶的白身是没有资格佩戴玉质腰带,京城内的成衣铺子断然不敢公然出售,只私下里承接有官身之人的订单。在这里竟然公然看到出售违禁物品,他有意要试探一番。
掌柜的见他小厮既然这样说,稍微收起了轻视之心,依旧带着些许高傲,“这条蹀躞带不卖。”
“三千两。”萧绎棠一抬手。
梁竹音会意,将银票从怀中取出,打开放置在柜台上。她顺势瞟了一眼银票上的红戳,见是寿春郡的红印并非京城内的官银号,暗暗称赞狐狸的心思缜密。
掌柜的见他这般随意的拿出三千两银票,终于露出一些笑模样,“这位郎君,这条蹀躞带是贵人预订,已经付了定金,小老儿实在不能出售给你。小店还有其他各式腰带,要不您在看看别的?”
他瞟了一眼三千两的银票,暗暗心疼,虽然那王庆只答应给他五百两银子,但他是蒲州远近闻名的恶霸,自然惹不得。
萧绎棠刚要探听一番,便听到门外一声质问,“掌柜的,我家老爷预定的物件儿做得了吗?”一个身着锦袍的侍从晃着马鞭,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做得了,我给您拿。”掌柜的忙不迭亲自拿出那条蹀躞带交给侍从。
侍从扫了一眼屋内背对着他的两名布衣男子,看了看这条腰带,点点头,“我家老爷说,银子过几天再给。”
“这……小老儿自己搭了银子进了上好的和田玉片……”他在侍从森冷的眼光下,只得咽回剩下的话,看着他大摇大摆骑马而去。
萧绎棠转身啧啧两声,“老板放着唾手可得的银子不赚,如此经营生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掌柜的听了更加心疼不已,忍着怒气发牢骚,“你有所不知,那王庆岂是我能惹得。”他见萧绎棠也不像是本地人,这才唠叨两句,也不敢多说,只得认倒霉。
萧绎棠也不再问,又指了一些配饰,这才示意梁竹音付了银子,在掌柜的一番恭维之下走出了铺子。
梁竹音陪着他又去了趟马市,挑了一匹马,这才找到一家客栈落脚,订了两间上房。
萧绎棠推开门后看了一眼梁竹音,“抓紧时间过来驱毒,晚上还有任务。”说罢人已进入屋内,关上了房门。
梁竹音抱着成衣铺子的包裹,听了他这句话,想到昨晚那些纷乱旖旎的场景,反而开始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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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小厮
梁竹音对于他这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思路,也能尝试着解读了。他说晚间有任务,想必是要去那施粥厂探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