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竹音又不能说,只得敷衍道:“闲来无事,随手收拾而已。”
桑朵关上了门,拉着梁竹音去了里间,“姐姐,那太子殿下不是好人。”
梁竹音一怔,“为何这般说?”
“他对你不清不楚,我听宫人说你……”
她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和他睡在一起的话,拉着梁竹音的手悄声说道:“你知道么,他和一个人通信了两三年,还说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
“啪”的一声,梁竹音手中的玉梳掉落在地,碎裂成两半。
她缓缓看向桑朵,压抑着周身的颤抖,不敢置信地问:“你听谁说的?”
桑朵从未见过她动容的样子,如今见她的神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有些害怕,喏喏说道:“阿阿裴……就裴大人。”
梁竹音摇着头靠在墙边,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是恩人……”她想到第一次听到他声音时那震撼的心情,终于遏制不住伏在墙边哭了起来。
桑朵彻底慌了,“姐姐,你别哭,我最怕看到人哭,我去替你打他!”
却一把被梁竹音拉住,双目通红,满脸泪痕地恳求她:“公主别去!”她下跪叩首,“请公主答应臣,此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殿下。”
桑朵赶忙将她拉起,不断地保证着,“我不说,我再也不说了。”她看着梁竹音那般难过,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你是不是很伤心,我明白,可我阿娘说,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习惯了也就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话,一字也未传入至梁竹音耳中。
梁竹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桑朵送走的。
她净面后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和那无神的双眼,第一次用了口脂。
心中虽然明白桑朵不会欺骗她,但是她还是想和表哥确认一番。
一路恍恍惚惚走进詹事院,命黄门内侍将他唤了出来。
裴玠宿醉醒来后,书童告知昨晚是卫恒将他送回家中。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酒肆中与公主饮酒。
想到昨晚颇为荒唐的行为,颇令他心中烦躁,无心公事,坐在那里出神。听得黄门内侍说梁大人唤他,赶忙起身寻她而去。
“出了何事?”他见梁竹音眼圈微红,但精神尚可,有些担忧地问。
梁竹音与他对视,“表哥,你可曾有事故意隐瞒不告诉我?”
裴玠仓惶转头,喉结动了动,“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