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是何意?”萧绎棠的行为令永熙帝不解。
明远却心中苦笑。
男人只有珍视一名女子时,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萧绎棠越是如此,他越不能轻易动这名女子。
打定主意后,他笑道:“殿下觉得此女颇像徐贵妃,可能也存了几分敬重之心。越是如此,臣将她妥善安置,才不会触了殿下的逆鳞。此次请君入瓮,殿下有所察觉,知晓陛下欲除掉皇后党羽的同时趁机考校他,若两载内他能通过陛下的考核,顺利监国,那便由得他罢。”
永熙帝捋须道:“一名低等宫嫔自然可以,太子妃却不行。”
明远颔首,算是与他意见一致。
从侧殿出来后,梁竹音站在玉阶之上环顾这黎明之下的九重宫阙,任由微凉的晨风吹拂她的纷乱的发丝。
她遥望西方,据说宗正寺在那个方向。
远处宫殿上巨大的垂拱与鸱吻阻挡了她的视线。
两行清泪从面颊滑过,喃喃说道:“殿下,自此以后,天涯相隔,终不可见。您保重。”
明远迈入殿外,见她看向西方,沉默了一瞬,询道:“可还有随身之物要携带?”
梁竹音快速摸去脸上的泪痕,想了想说道:“先生可否容民女片刻。”
明远颔首,“去罢,我会命人跟着你,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东宫,丽正殿。
萧绎棠推开寝殿门四处找寻梁竹音,就连净房都未放过。
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厉声唤着小路子。
“她人呢?”自言自语地下意识打开衣柜,看看她有没有藏在里面。
“陛下有旨,将她送走了。”明远的声音从屏风处响起。
萧绎棠缓缓转身,阴鸷的凤眸看向他一向敬重的师父,一字一句说道:“你们一个个都见不得我舒心!”他点着头,“将她藏到天边,我也能将她找出来。如果,让我知道她不在了,师父不如想想,以我的能力,我能做出什么?”
“站住!”明远怒极,指着他说道:“没人胁迫她,是她自己要走的。她亲口向陛下承认奸细的身份,并且证明自己尚完璧……”
萧绎棠巨大痛楚之下,气血不断上涌,在小路子的惨声呼唤中,扶住门框漾出一口血。
推开试图搀扶他的小路子,顾不得嘴角的血渍,唤来暗卫,扶着墙向命妇院走去。
推开房门后,看到桌几上摆放着存放竹叶簪的盒子,颤抖着打开,见盒内只有玉簪并无只言片语。
萧绎棠克制着眩晕,有气无力地问道:“她有说了什么?”
暗卫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极度自责,下跪沉声说道:“梁大人什么也没说,随后去了龙首源。”
萧绎棠拿着木盒疯了一样跑到玉兰花树下,见有个新埋的土堆。跪在那里不顾一切的刨开尚有一丝潮湿的土,见是一个方形的木盒,颤抖着拿出打开后,他抱住一封封信笺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