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微强打起精神,用手扒拉着眼皮子,小口小口喝着司矍送到她嘴边的姜汤。
屋中弥漫着他身上特有的沉香,每次她闻到那股沉郁清幽的味道,总是容易安下心来,脑子里面乱得像一团线的想法也倏忽间消散了。
可能也是前世逃亡路上被养出来的习惯吧。
她模模糊糊想着。
喝完后,司矍给她擦了擦嘴,将碗放在桌上,又从旁边端了椅子放在床榻边,拿了块白毛巾,坐着给她擦头发。
暖融融的姜汤一下肚,又擦好了头发,傅知微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傅知微抬眸,见司矍平静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她露齿朝他笑了笑,拉了他的手将他往床榻上面拉。
“快上来呀。”她催促道。
司矍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神色间有些许无可奈何,说道:“今晚雨下得这么大,以后切莫胡来。”
“好好好。”傅知微忙不迭点头应下,撸起胳膊又用力往他朝床榻拉了拉,“那你快上来陪我睡觉。”
司矍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见她这么主动,司矍理也没有理她,她有些委屈,缩了缩脖子,双手抱膝靠在软枕上,神色低落了下去。
司矍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哑着嗓子说道:“杳杳,别随随便便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
傅知微撅了撅嘴,不接他的话茬,小声说道:“司矍,我又梦到我在第一次在赤炎国见到你的时候了。”
司矍挑出话里面的漏洞问道:“杳杳从未去过赤炎国,何来见过我一说。“
她扳着涂着胭脂的手指甲,看着被褥上绣着的细密的纹路,那些丝线交错纵横,缜密地排列在一起,不知从何而起,又停在哪里。
隔了一会儿,她才细声细气地回道:“我梦到了八年后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相信我说的话?”
司矍的眼里仍旧是一片如水的平静,黝黑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
“杳杳说的话,我都会信。”
他从未骗过她。
“我梦到我喜欢上了秦翊之,跟他回了赤炎国。”她把玩着垂落在胸前的秀发,仿佛在自言自语。
“秦翊之的政敌见他独宠我一人,想要绑了我。”
她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你救了我。”
傅知微撇过头,见司矍久久不说话,一颗心悬了起来。
“你不相信吗?”
司矍心中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