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灰蒙蒙的窗户,叶寒几乎一瞬间就确定那张抬起的脸是夏夜星。
眸光一震,他迅速回神,指指窗户,比了个开窗的动作。
第一眼看到窗外的脑袋时,夏夜星吓得差点晕过去。
在见鬼和逃生的刺激下,幸好她的理智占了上风,逃生的欲望压过了见鬼的惊吓。当鼓足勇气瞄向窗外时,她越看越心跳加快。
当确认出外面的人是叶寒时,她刹那间红了眼眶。
震惊、喜悦、委屈等纷繁复杂的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憋足一口气用力跳起来,攀上窗台。
依照叶寒的示意,她轻轻拔动窗户插销,但因为久未使用,插销生了锈,她费了半天力气才拔·出来,掌心的伤口再度因此撕裂,不停往外渗血。
示意叶寒低下头,夏夜星轻手轻脚推开窗户。
握紧她伸出来的手,叶寒察觉掌心有些粘腻,目光在她伤痕累累的手上凝了一瞬,他快速用力将她拉上来。
叶寒先跳下地,然后张开双臂护住跃下的夏夜星。
落地的一瞬间,夏夜星脚踝崴了下,突如其来的痛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叶寒神情微变。
“跑得动吗?”他压低嗓音问。
夏夜星咬牙点头。
先前躲在树丛里时,叶寒注意到靠近厂门的位置有两辆摩托车,于是他低声说了句“坚持下”,拉着夏夜星朝厂门飞奔而去。
拔下其中一辆摩托车的钥匙锁插头,他找到点火器将正负线对接,然后跨上摩托用脚打火,启动的刹那,他疾声说:“上车!”
夏夜星飞快坐上后座,紧紧抱住他的腰。
寂静的夜色中,摩托车发出隆隆声响,如一道闪电疾驰而去。
凛冽的寒风像刀片一样刮过脸颊,夏夜星把头埋在叶寒背后,冻得唇齿发颤。
她忍不住收紧双手。
呼啸的风声中,传来叶寒沉沉的声音。
“脱下我的外套,罩在头上!”
她先是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忙提高嗓门回答:“不用……”
“快点!”
咬咬唇,夏夜星伸手去脱外套,叶寒配合她换手抬胳膊。
将带有温暖体温的黑色外套罩在头上,夏夜星一手牢牢抓着外套,一手更用力地环紧叶寒的腰。
阒静的郊外,一排排飞快倒退的树木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黑漆漆的前路在摩托车灯的探照下,犹如张开利齿想要吞噬一切的巨兽。
突然,夏夜星脸色一白。
扭过头,看到身后远处的光亮,以及隐约传进耳中的摩托车声响,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喊:“他们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