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说的话,我来说说?”楚淮勋双手十指交叉握在自己面前,声音带上了一点冷意,“当初追我的是你;追到手两个星期要分手的也是你;分手之后说再也别见面的还是你;现在坐在我面前求我给你讲戏的也是你……这笔帐,现在怎么算?”
莫睿帆恨不得把头钻进地里去。
他猛然想起来,今天好像差不多就是他进组两个星期。
——楚淮勋是挑今天准备报复他?
莫睿帆轻轻吸了一下牙,拼命转动脑筋,思索着怎么平缓楚淮勋的怨气。
思来想去,他决定使用怀柔政策:“其实……当初我急着分手是有理由的。”
楚淮勋两条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哦?”
“我当时被检测出了大病,不忍心拖累你,所以不得不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莫睿帆硬着头皮道,“其实那些不是我的本意……”
“现在治好了?”
“治、治好了。”
楚淮勋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桌的红漆桌面,声音平稳:“病历证明呢?”
莫睿帆:“……这个,在家里。”
“回头拍给我看看。”
莫睿帆干笑了一声:“太久了,可能找不到了。”
楚淮勋脸上又流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嚯。”
莫睿帆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楚淮勋,心里暗骂自己有点蠢过头。几年前一起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对楚淮勋有种微妙的畏惧感,面对楚淮勋脑袋就有点乱。现在更严重了。
过了好一会,楚淮勋才收起表情,脸上恢复平日里那种淡淡的冷漠疏离:“怎么样,还怕吗?”
莫睿帆没料到这个转折,呆了一下:“啊?”
“你怕的不就是这个?”楚淮勋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深夜的布景台上有些模糊不清,“还怕吗?”
莫睿帆呆愣了半晌,脑袋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淮勋,脱口而出:“你演我?”
楚淮勋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
莫睿帆一看到这个表情立马怂,气势低落下去:“没、没事。”
不过楚淮勋这么一搞,莫睿帆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有那么怕了。
好像绑住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马鬃终于断掉、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之前那种隐隐不去的彷徨和不安如今竟然消散一空,抬头看楚淮勋的脸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吓人。
感受到这一点,莫睿帆有些震惊地抬头看着楚淮勋。
他不蠢,猜出刚才那一出是楚淮勋为了消弭他的恐惧特意表演的——以楚淮勋的演技,演出来简直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