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现在体重90斤不到,加上这些绳子,应该不会超过100斤,正好在老树承重的范围之内,等我下去固定好车子,我再来回几次,就可以把车子绑牢,你们那时候就可以用起重机把车子吊上来了。&rdo;叶苓也觉得问题不大。
&ldo;行,那就争分夺秒了。&rdo;陶宏把绳索给叶苓绑好,又在叶苓肩上挂了两根细绳子,&ldo;你放心,这是军用产品,一根绳子能承受两吨的重量。&rdo;
&ldo;好。&rdo;叶苓点头,然后下崖,攀岩这项运动毕竟是有钱人玩的,她没有经验,所以还有点笨拙,但她也知道欧阳每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她必须尽快把绳索绑好。
磕磕绊绊地下行了大约一百米左右,终于到了老松所在的根部,天色阴沉,狂风骤雨,叶苓甩掉了脸上的雨水,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在了老松的树干上,为了减重和防滑她只穿了一双特制的袜子,脚都有点冻麻了,她伸手刺了腿上几个穴道,痛得她一激灵,关键时刻,脚可不能麻。
叶苓小心翼翼地在树干上走着,既要小心防滑,又要小心不能引起震动,尤其还要绕过那根绑着的绳子,神经高度紧绷着,刚刚打下去的药剂已经起了作用,她现在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比任何时候的状态都要好。
走到断裂口的时候,叶苓终于吁了口气,很好,先把这个口子绑上吧,才刚想动手,只听撕拉一声,叶苓来不及多想就跳了下去,她身上有绳子绑着没关系,树干可千万不能断啊!
绳子扯着叶苓直接把她甩到了崖壁上,叶苓眼前黑了一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再急急看向老松,幸好,幸好松树还没断。
现在怎么办?叶苓贴在崖壁上,寒冷和雨水带来的低温不好受,可是欧阳还在那里,一想到欧阳也许马上就会死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发抖,不行,不行,我必须镇定!她深吸了一口气。
悬崖之上,叶苓才刚刚下去,楚人杰就追了过来,欧陟拦住了他。
&ldo;抱歉,大磊,是我自私了。&rdo;欧陟生生受了楚人杰一拳,咳了一声。
&ldo;你们都疯了吗?&rdo;楚人杰怒道,&ldo;这根本不应该让她一个女孩子去救人,其他人都死光了吗?&rdo;
死光了的……陶宏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ldo;先来穿雨衣吧,她已经下去了,她答应会把欧阳救回来。&rdo;欧陟扯着楚人杰到帐篷里,&ldo;具体情况我跟你说。&rdo;
听欧陟言简意赅地把情况的危急性讲完,楚人杰也穿好了雨衣,突然他眼角瞥到桌上的不锈钢小饭盒。他不由脸色一变,伸手去拿起,打开,&ldo;这是什么?&rdo;
&ldo;这是镇定剂,叶苓自己带过来的。&rdo;洛明在一旁答道。
&ldo;镇定剂个鬼啊,这是兴奋剂。&rdo;楚人杰把雨衣扯掉,又开始脱大衣,&ldo;给我拿套冲锋衣来,我也要下去。&rdo;
&ldo;你下去干嘛?&rdo;欧陟有点惊讶,&ldo;你太重了。&rdo;
&ldo;叶苓身体不好,她用了兴奋剂一会肯定会脱力,我去接应她。&rdo;楚人杰一脸沉重,&ldo;我怕她又要逞强。&rdo;
&ldo;行,你赶紧穿上吧,关键时候还是发小给力,救上来欧阳你就是我亲兄弟啊!&rdo;欧陟感激地拍拍楚人杰的肩膀,&ldo;谢谢你了!&rdo;
&ldo;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最应该感谢的是叶苓,不是我。&rdo;楚人杰冷笑了下,&ldo;怎么,去感谢一个你看不起的人,那么难吗?&rdo;
欧陟沉默,洛明看看楚人杰,又看看欧陟,由衷佩服楚人杰犀利直白的话。
&ldo;啊‐‐&rdo;帐篷外面传来惊叫的声音,帐篷里的人连忙冲了出去。
&ldo;怎么回事?!&rdo;欧陟急急地问道。
&ldo;树干的断口又变长了一点,她跳下去了!&rdo;陶宏急急道,&ldo;我们要下去看看人有没有事。&rdo;
&ldo;我下去!&rdo;楚人杰拉好衣服拉链,&ldo;给我绑绳子。&rdo;他又看了看,&ldo;叶苓在树下面的崖壁上。&rdo;
&ldo;欧阳怎么样?&rdo;欧陟提心吊胆地看着下方,要不是他太菜了,他也真想下去帮忙。
&ldo;一边待着吧,弱旅。&rdo;楚人杰不屑地看了欧陟一眼,然后就准备下崖。
&ldo;啊,她要做什么?&rdo;一直盯着下方的陶宏又惊呼起来。
只见叶苓弓起身体,然后双腿猛地一蹬崖壁,她弹飞了出去,迎着暴风雨,仿若一只海燕。
&ldo;靠!&rdo;楚人杰忍不住爆了粗口,&ldo;她疯了。&rdo;然后赶紧揉身而下。
&ldo;她在做什么?&rdo;欧陟也呆了。
&ldo;好像是在试验力度、角度、速度,然后以最轻盈的方式靠近车子?&rdo;陶宏瞪大眼睛,赞叹道,&ldo;好厉害,好聪明,好勇气!&rdo;
&ldo;也好疼吧。&rdo;洛明叹了口气,尽管无数次地想要压制住内心的情感,但还是,很嫉妒欧阳啊。
却说叶苓当时贴在崖壁上的时候,几乎是在用尽洪荒之力地想怎么办怎么办,然后,她突然笑了,自言自语地问道:&ldo;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rdo;她低低地道,&ldo;欧阳,我一定要救你!&rdo;
然后她便弓起身体,双腿一蹬,弹飞了出去,然后又被绳子拉着撞回崖壁,如此,不停地,反复好几次,她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力度和角度。
她轻轻地跃了出去,迎着冰寒的暴风雨,仿若一只生死无惧的海燕,又仿若一片即将凋零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