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她的手,喃喃道,“锦屏,这宫里宫外,曼娘给了我那么多的人,可我终究能信的,也只有你了。”
这一夜下了一场雨,我睡得很不安稳,反反复复做了许多的梦,醒来时尚记得几个零星的片段,净过了面却又什么都想不起了,从枕上几片已干的泪痕来看,大约不是什么好梦。
临窗坐下,我缓缓地梳着头发,淡淡道,“锦屏,这个枕头扔了吧。”
锦屏呐呐地动了动嘴,最终只是低头,“诺。”
踌躇了一下又道,“婕妤可是要出去走走?”
我偏头打量锦屏皱的可以夹苍蝇的眉头,不过是比我大了两三岁,却自小稳重,自娘亲去世后,我的性子变了不少,出了闺房情绪便不大外露,锦屏由此便更加稳重,总是生怕我一不小心长成了一个缺爱的孩子。
我不忍看她如此担心,将梳子递给她,笑着打趣,“锦屏,你这皱眉的习惯可得改改了,满面愁容的,将来可嫁不得如意郎君。”
在我的教导下,锦屏亦与寻常女儿家不同,闻得此话并不会娇羞,更别提激动,只每次都抿着嘴,将腮帮子顶的鼓鼓的,虽知我在开玩笑也仍旧一次又一次郑重地答,“锦屏不会嫁人的。”
认真又可爱。
锦屏不是顶聪明的,但也绝不愚钝,很多事她只是需要点拨一下,她从不质疑我,傻傻的忠诚,忠诚的让我心疼,我知道若这世上还有人值得我全心信任,拼命守候的,那就只是锦屏了。
挽了个简单的发饰,墨离已领了早膳回房,“婕妤,昨晚偶遇皇上的事,宫里已经传开了。”
意料之中的事,谁也不会惊讶,锦屏已经恢复了那一派稳重的样子摆着碗筷,刚才的可爱荡然无存。
第5章暗涌
为了避开那些目光,我一整天都待在房里,看两行书,绣几朵花,许是因着明日就可以侍寝了,只陈悦来找我说过几句话。
日头渐渐西斜,我凝神看着窗外的一株杏树,却见一个小宫女领了一个太医行色匆匆地往后头去了。
后面住着的,是几个采女。
我唤过墨离,“去瞧瞧,看看是谁。”
“诺。”
墨离不一会就回来了,“禀婕妤,是聂采女。”
“聂采女?我记得与她同住的是叶采女?”
“正是。”
“太医怎么说?”
“说是突发的寒症。”
墨离皱眉思考了一下,“婕妤是怀疑叶采女?”
“倒是未必,只这突发的寒症倒是有许多种突发的办法,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婕妤。”锦屏从内室出来,“寒症易传染,还是莫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