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选自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
小的伎俩防得多了,便越发会觉得自己万无一失,可有时候防备得越周全,就越会懈怠。
此时若再加上宋妃,淑妃的败局已定。
我自嘲的摇头,借刀杀人,祸水东引,薄然,你也不过如此。
但我没有时间自怜身世,“锦屏,带上燕窝粥,我们去乾元宫。墨离,帮我收拾细软,明日你们两个随我出宫。”
“娘娘。”墨离却倏得跪下了。
我看向她,心里有些了然,她磕了一个头,“娘娘,奴婢还是留下吧,一来若路上有了变数,万一娘娘脱身不成,宫里不能没有照应的人;二来,主子交代过,若娘娘脱身时事情还未定,奴婢就得留下,奴婢也从未想过出宫。”
她说的主子,自然是曼娘,后来我才明白她这句从未想过出宫的意思,只是为时已晚。
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墨离,你虽是曼娘的人,可也跟了我这么久,你一旦留下,就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墨离看着我,眼里噙了泪水,“奴婢明白,可跟了娘娘这么久,奴婢知道娘娘是善心的人,从不苛待下人,从不残害无辜,墨离是一定要留下的,还请娘娘放心。”
她看着我,眼神坚定,满满的都是真诚和不舍。
比起锦屏,我当然不够信任墨离,墨离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得力的助手,但不能全心信任,交付后背。
我从没费心去考虑过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有她的任务,我有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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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一切如旧,小李子引了我到御书房外,轻声道,“皇上,昭仪娘娘到了。”
“进来。”
夏宗朝我点了一个头退了出去,我把燕窝端出来,盛了一小碗放在案几上,“臣妾的小厨房熬了燕窝粥,皇上喝一点吧。”
宋祁放下手里的奏折,把笔放在笔架上,抬头凝视了我一秒后,“好。”
修长白净的手执过白瓷碗,碗勺相碰间一派安静雅致。
我竟从一个君王的身上看到了岁月静好的意味,这样的美男图,日后再也见不到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定了定神,我往前走了两步,“臣妾想好了,臣妾愿随皇上出宫,皇上可放心往北,臣妾一路往南,必不会叫人看出破绽。”
宋祁放下手里的碗看向我,微微蹙眉,眼神里有千军万马厮杀过后的平静,“禁军统领于简会随架往南,朕也会派暗卫跟着,朕等会会把消息放出去,知道的人越多,反而越安全,总之…”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你放心。”
我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臣妾明白。”
我抬首,对上他眼里的幽深,心下一阵无名的恐慌,觉得有什么即将失去,身后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我却固执着不肯回头哪怕看一眼。
宋祁,倘若你对我真的是一片真心,那便将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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