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组员看徐清情绪低落,显然是没有说话的欲望了,也就乖乖地离开了。
临到门口时,调查组组员停了一下,他忽地转过身子,留下了一句话:“徐先生,其实飞行不过是一个职业而已,不做了,还有很多其他事的。”
徐清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却是没有说话。
他明白调查组组员的意思,徐显现在已经是麻烦缠身了,干脆从此退役,一了百了。
“是啊!要是他是个普通人多少,也就没什么可惜了!”徐清轻声叹道。
这两天,他是在清源集团总部,滇云市和翔羽总部来回飞,就没怎么歇息过,脸上已经布满了倦容。
调查组组员离开后不久,王文涯进来了。
徐清抬了下眼皮,问道:“打听得怎么样了?”
王文涯同样脸色不好看:“狼已经咬上肉了,不会松口了。”
“你可不可以私下跟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暂停对迫降事件的大幅报道?”
“不行!国内民航已经几十年没遇到这等大事了,我压不住他们。现在就算咱们在媒体这块做得不错,但要是施压让他们不报道,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的。”王文涯道。
即便鹏腾信息现在已经是民航界的第一媒体,但是断了人家的财路,那是在各行各业都是大忌。
昆阳河迫降事件是几十年来最严重的不安全事件。且不说以王文涯的能量根本就压不住,就算压住了,那无异于变成其他媒体的眼中钉,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可不是多好啊。
“跟我想得差不多。”徐清颓然地往沙发上一靠,显得极为疲惫。
现在就是舆论媒体的狂欢,谁敢妄图挡在滚滚浪潮之前,将会被碾压成碎末。
“我打听到一些事情。”王文涯忽然说道:“有些媒体好像挖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说是对徐显极为不利。”
“不可能!”徐清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滇云机场的着陆分析刚刚送出去,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
在徐清看来,对徐显最致命的就是滇云机场的着陆可行性分析。可这结果刚刚交到调查组组员手里,媒体不可能知道。
“不对!你是说徐显还有问题?”徐清望着不说话的王文涯,眼皮狂跳:“徐显还有什么问题?”
说实在的,现在网上虽然有些零星的消息,但是并不具体。就是这么些零零散散的东西着实不该跟“不得了”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王文涯的那些媒体朋友都是人精,他们分得清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既然他们都说是不得了的东西,那大概率是不会信口开河了。
可是,他到底漏了什么问题了?徐显还有什么其他的致命问题?
。。。。。。
“所以,飞机接地后,飞机的舵量输入都是徐显来的?”沈延嗣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李治明:“你是机长吗?”
面对沈延嗣的质疑,李治明苦笑道:“如果单说之前的那件事的表现,我确实算不得一个合格的机长。”
沈延嗣强压下内心的怒火:“通过第一个桥涵是徐显修的,第二个呢?”
“当时飞机接地后,机轮把地层压碎了,所以方向出现了偏差。徐显立刻修正了飞机的方向,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偏差。通过第一个桥涵之后,飞机的偏差变大,最后还是徐显修过来的。”李治明说道:“之后,徐显好像撞到头了,陷入了昏迷,最后就是我控制的方向。”
“就控制成那个鬼样子?要不是飞机及时停下了,你又要撞桥墩了。”沈延嗣冷笑道。
在迫降现场,调查人员已经还原出飞机的接地后轨迹了。在最后一个桥涵之前,其实飞机依旧有极为明显的偏差。要不是飞机及时停住了,最后那一下,能直接把飞机大翼撞断。
对于沈延嗣的嘲讽,李治明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确实没有反驳的立场。
“别的人什么结果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机长保不住了。就你?根本就是给我们机长丢人!”沈延嗣冷喝道。
他不是一开始就坐办公室的,沈延嗣是当了十几年的机长后面调入局方工作,所以他更能理解李治明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无能。
“我接受局方的一切处罚。”李治明宛如丢了魂魄一般,怔怔地回答道。
“哼!也没你不接受的份。”沈延嗣道:“对了,你对徐显不愿意降落滇云机场和昆阳机场有自己的想法吗?就没有想过徐显是错的?他怎么飞,你就不管了?你难道不知道徐显对于涡扇叶片转动的阻力问题是分析错了吗?”
“事后回想起来,徐显在这个问题上好像是说错了。但是,其实对我影响也没差。当时,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思考了,一心就想着返航角落到滇云机场。那时候,决定返航滇云机场的起初,我只是简单算了下高度是足够的,后面像风,温度,障碍物就没有想过了。至于徐显说的那些话,我当时就没想到认真思考过。”李治明说道。
李治明在返航滇云机场的时侯,那基本已经魔障了,根本不能进行正常的思考。徐显当时要夺取李治明的权力,其中一方面就是看李治明脑子已然卡壳了。
“那昆阳机场呢?”沈延嗣没有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