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随手救我,就像救了一只路边的猫儿或狗儿一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人人都说我是卫国第一美人,他怎就不好美色呢?
这几日,我的好父亲被我报官之事弄得焦头烂额,孙氏与梅乔乔就像两只惊弓之鸟,哭也哭得惶惶然。
他们倒好,居然把沈修竹给搬来了。
想起白日里他为难的模样,我不禁替他尴尬得指尖抽筋。
他硬着头皮劝我,说那件事定公国府定会督促官府尽快查明,让我不要再疑神疑鬼,他愿替我去撤了状,把梅乔乔和孙姨娘身边的丫鬟小厮从衙门里头放出来,以免被屈打成招,更是坏了梅府名声。
若我一意孤行,他便要把梅乔乔娶回府中,庇护这个弱小无依的被冤枉的可怜女子。
他很痛苦,很焦躁。他以为我钻了牛角尖,就是要置梅乔乔于死地。
我无话可说。
他从来也没有信过我。他说他只信确凿的证据,其实还不是信了梅乔乔的眼泪?
我和沈修竹,终于退了婚。
我没有丝毫不舍,但也并不开怀。为什么坏人总是不能及时收到报应呢?
沈修竹比我难过得多,他并没有真的与梅乔乔说亲,但他还是护了她们母女。
我把他鞍前马后为那对母女做的事情,都作为证据都收集保留了下来,等到我表舅从契殊边境回来时,定要好好告上一状。
我是没有梅乔乔母女害我的证据,但我有沈修竹为别的女人奔波劳累的证据。
表舅是个火爆脾气,绝不能容。
到时候我便让表舅带我到边境去,他定会答应。
我要保家卫国,立军功,做将军!
若是有缘,将来想必还会再见到那个人的吧?
这些日子,已经不会常常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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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七年·二月廿四】
提笔的手一直在抖,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胸腔中好似塞了一只滚沸的炉子,胡乱地涌着烫人的泡泡。
昨日计划‘将来’时,根本不曾将那个人考虑在内。
谁能想到,今日,他竟出现在我的面前,说愿为我遮风挡雨,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他向我伸出了手,那只握剑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我当时都懵了,晕晕乎乎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勉强端住了我大家闺秀的架子。
他真好看啊!
我以为夜里光线昏暗,才让他看起来毫无瑕疵,没想到晴天白日之下,他还是完美得像一座玉雕。
只是……此刻认真回忆起来,他的神色始终是沉稳平静的。冷肃大气的男儿郎,黑眸深邃清明,语气清冷镇定,不像是为色所迷。
他应该是知道了我的遭遇,他同情我,干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是啊,这件事中,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可是身边亲近的那些人,竟谁也不曾安慰过我一句。
父亲只宠着妾室和庶女,沈修竹是自小相识的表兄,却把我这个受害者当成政敌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