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省出来的,这点钱也派不上用处。”骆恺南推开他的手,把卡塞给了服务生,“大不了就低个头,没事。”
话虽如此,可吴迪知道,天塌下来骆恺南也不可能低头的。
他这兄弟从小就叛逆,在明令禁止沉迷游戏的中学时期翘课去网吧,在本该找实习工作的大学时期去做游戏。
后来背着家人申请了国外的大学深造,父母以为他终于改邪归正了,兴高采烈地出了学费,结果骆恺南读了两年的软件工程,回国之后没打算找份安稳工作,依然一心扑在做游戏上。
骆家是书香门第,骆恺南的父亲是一校之长,虽然观念比许多父母开明,但游戏这种行当,在老一辈眼里,总是不太正经,比不上一份体面的工作。
骆校长规劝再三,毫无成效,实在忍无可忍,切断了儿子的生活供给,试图逼迫他回到正轨上。
吴迪拗不过他,叹气:“行,你付吧。”
骆恺南买了单,立马赢得一片男男女女的叫好吹嘘:“骆哥阔气!”
故意往他身上靠的陌生女孩瞥见了他拉完卡后的账单余额,娇笑着说:“骆哥该换卡了,这张快没钱了。”
骆恺南收起卡,插进工装裤的裤兜里,瞧了她一眼:“你谁?”
女孩笑容一僵,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得酒醒了大半,不敢接话。
骆恺南没功夫理会这个撞枪口上的倒霉姑娘,大手一挥,揽过吴迪:“走,去酩酊。”
酩酊酒吧离晋城大学稍远,消费偏高,去的学生很少,多是社会人士,故而布置得也更成人化,通红的灯光往人脸上一打,所有身处其中的客人都仿佛酩酊大醉,特别有氛围。
一行人进店的时候,店里刚好还剩一个空桌,七八人围桌而坐,立马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暗戳戳的打量。
骆恺南身高腿长,一件黑背心藏不住偾张的手臂肌肉,年轻野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狠狠滋润了某些被工作折磨得身心干涸的社畜,想上前要联系方式的人不在少数。
可惜他们今夜运气不好,骆恺南坐在c位一声不吭,摆出一张不想被打扰的冰山冷脸,浇灭了许多人的蠢蠢欲动。
“骆哥,你都没怎么喝,来,跟我干一杯。别担心,你爸过两天肯定消气了。”一朋友举着酒杯来敬他。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依我看呐,你爸就是太不知足了,你那款游戏卖了……卖了多少来着?”
“百万份!”吴迪插嘴,“而且只是ea阶段,不是正式版,没有营销就能卖这么多,老牛逼了。”
“对对对,我爸要是有这么牛逼的儿子,做梦都笑醒了!”
“你能跟骆哥比?人家这计算机竞赛全省第一的脑子,就算不做游戏,去当程序员肯定也是年薪百万!”
骆恺南听见“程序员”这三个字就想起骆老头的唠叨。
总说他做游戏赚的钱全投进开发里去了,等于分文不赚,甚至可能会血本无归,风险太高,不如去大厂应聘程序员,体面又高薪。
烦得很,这些道理他并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