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或是不想的问题。”
“可我只是想做个闲散的藩王。”
柯顺哲望着李裴离开的背影,“太子方才的话说得不错。”
他的声音足够大,叫几步外的李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临淄王想不想做藩王或要不要回封地,与臣等拥护您入主东宫一事,没有半点冲突。”
……
自从那日柯顺哲来质子府颁旨,带着李裴入宫之后,后者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三日里,□□,跳窗,甚至硬闯质子府……通通都没有。
福南音夜里睡得越发不踏实,第三次醒来的时候,见窗外仍是漆黑一片,榻边也是冰凉,他终于缓缓叹了口气出来。
“尧光,什么时辰了?”
屋外有了一点动静,尧光的声音带了点熟睡乍醒的迷茫,“丑时三刻了,主人。”
又是丑时。
福南音略带了几分自嘲地笑了笑。他掀开被子,走到屏风处取了身厚些的外袍披在身上,而后忽然推开了屋门。
一阵冷风吹到了眼中,福南音眯起了眼。
而就在此时,尧光也立刻出现在他跟前,无法理解主人为何要在这个时辰出来。
“今夜……屋顶的月色好看吗?”
福南音忽然问道,又叫尧光一愣。后者实在是一头雾水,只下意识回了句:
“好看,这几天晚上无云,月色都挺好看的。”
福南音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木然地点了点头,又问:
“质子府的西边是不是有座高台?”
尧光想了想,“似乎的确有那么个地方。”
长安许久没下雪,院中只有一片萧瑟的枯枝。福南音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那日他穿着赤红绣金的袍子,没有带那身熟悉的大氅,突然便闯入了自己的房中。
福南音再没说话,转身回了屋中。
可就在尧光以为他主人终于结束了这场心血来潮的夜谈时,便又见福南音折返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坛酒。
“今夜吹得是东风,最适对愁饮。”
于是在寅时前,巡夜的金吾卫便见到漠北国师与他的暗卫坐在屋顶之上,对着西面的高台和明月无声饮着酒。
起初他们以为福南音想要逃跑,几个人手持长刀在围墙四处警戒着。只是等了很久他们才渐渐意识到,这位颇有闲情逸致的国师似乎当真只是在寅时秉烛夜游,在屋顶上赏月喝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