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勇气突然降到很低。
也许他首先该对白淳感到愧疚。
可实际上,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只有发觉自己又被宿命操控的恍然。
青年靠着门站立着,没发觉自己在剧烈呼吸。
逃离闻家,就是为了逃离他存在是祸患这件事。
可是逃不掉,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自我厌弃快速上升,像蚕茧般一寸寸收紧,掐断他的所有氧气。
我不该存在。
是我让其他人活得这么痛苦。
门突然响了一声。
咫尺距离之外,传来清晰又犹豫的一声询问。
“曜风,你还好吗。”
闻曜风一瞬间睁开眼睛,声音因抗拒甚至显得有些冰冷。
“什么事。”
白淳在闻曜风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莫名就能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焦虑情绪。
他有意岔开话题观察闻曜风反应,焦虑挣扎的情绪也随之抬升。
不对劲,这难道是那个医生说的……
『aunstern症候群』这个概念被提出来之前,白淳就有过断断续续的几次模糊体验。
他只当自己经历过太多,能轻易与其他人也包括闻曜风共情,才会在深夜陪伴客厅里独坐的另一个人。
一旦这个关联被说清,许多不属于他的微妙感情就变得越发清晰。
明明在吃生硬无味的紫甘蓝,心里却会涌起欢悦快乐的感觉。
抬头一看,对面那个家伙在啃排骨。
深夜里睡得正熟,突然心跳剧烈的让人从睡梦里醒过来。
推门侧耳听一会儿,果然客厅里有个熟悉的影子在练卧推。
白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链接,索性按住一段时间不去管它。
他已经守住了足够多的秘密,不差再来一桩。
还没按两天,今天聊几句就感觉到来自闻曜风的剧烈痛苦,距离越近感觉越清晰。
他们隔着一扇门,一人却在被迫共享着另一个人的情绪。
闻曜风分神一秒,门对侧的白淳长松一口气,像是终于能结束半刻难过感觉。
“白淳?”
“你先开门。”
闻曜风一反常态,不肯开门。
“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他闷闷道:“你回去睡吧,有什么明天说。”
白淳刚喘几秒,熟悉的压抑感又飚了回来。
他踹门的心思都有,强行靠着素养哄闻三岁:“先开门,给你个东西。”
闻曜风没想清楚大晚上的要给什么,依言听话地拧开了把手。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紧紧拥抱住,两颗心脏隔着胸骨贴到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