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谢旃猜不出。从前她的心思好猜得很,她几l乎什么都跟他说,没有任何秘密,可短短几l天,她跟桓宣单独在一起这几l天,她眼睛里已经有了许多晦涩难懂的情绪,也许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吧。心绪翻腾着,谢旃低声道:“那么我们先走着,若是你改了主意,我们随时回头。”
他的手温暖干燥,他的话像从前那样体贴温存,一切仿佛都又回到了从前。傅云晚忍不住向他靠了靠:“二兄,有你在真好。”
谢旃心里一热,忍不住也向她靠近了些,却听见她说出了后半句话:“二兄,我真想还像从前那样,我们三个好好的在一起。”
她对你脸红,躲你了吗?她拿你当兄长,所以才不躲你。谢旃顿了顿,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微凉的唇轻轻蹭过:“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柔软的唇吻住指尖,他温润的眸子里闪着异样明亮的光,绵绵地看她。傅云晚愣住了,耳边噼里啪啦,雨点拍打着车篷,雨越下越大了。
驿馆里。
桓宣终于抓住了傅云晚,谢旃消失了,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她。抱着她吻她,空虚又亲密,不是那夜趁她睡着时浅尝辄止的吻,这吻强横,深入,漫长。呼吸似乎都失去了,眼前的画面不停变换,模糊摇晃,她也在晃,在他掌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唯独酣畅淋漓的快意那样清晰,让人无法停手,一下紧跟着一下。
膨胀,炸裂。桓宣大吼一声,猛地醒来。
外面黑沉沉的,天也不知道亮没亮。呼吸粗重着,要反应一会儿才确定方才的旖旎快意都只是梦。胡乱换了衣服起来,猛地推开门。
凉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唇齿间留着醇厚的酒香,沉沉的头脑一点点想起昨夜的情形。两瓶酒而已,他竟然醉了,睡了。
心里突然一凛,一个箭步跨下台阶,冲进后院,推开傅云晚的房门。
帘幕低垂,床上是空的。她走了。谢旃带走了她。
转
身回头:“人呢?”()
侍卫们鱼贯而入,桓宣一个个看过,目光落在段祥身上:昨夜是你扶我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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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祥低着头:“是。”
那时候,谢旃直接唤了段祥的名字。作为他的卫队正,他醉倒了,段祥可以安排值夜的事。是他。“跪下!”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段祥双膝跪下,刷!桓宣拔刀,架在他脖子上:“是你放走了谢旃?”
段祥低着头不敢辩解,桓宣冷笑一声:“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
“为什么不带上你?”
“属下愧对将军,甘愿留下领罪。”段祥低头跪着。
手起刀落,段祥没有躲,甚至连眼都没有眨,桓宣在最后一刻刀锋一拐,在他臂上留下一个鲜血四溅的伤口:“滚!”
段祥没有走,依旧跪着,桓宣迈步走出房门。
心头一霎时悲愤,随即又重重压下。段祥是谢旃的人,他身边这些,每一个都可能是谢旃的人。十几l年里生死与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身边有多少人是谢旃举荐,但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谢旃会用这些人来对付他。
变的,不仅仅是情意,还有大局。桓宣停住步子:“凌越!”
凌越飞快地跟上,桓宣定定看他,许久:“传信给参军,清查六镇所有人等。”
凌越的职权也可以安排值夜等事,谢旃却找了段祥。段祥身为他的贴身侍卫,留下的用处远比暴露更大。那么谢旃,很可能没有别人可用。凌越至少有七八分可信。拉过乌骓一跃而上:“挑几l个可靠的跟我走,剩下的自行回六镇。”
拍马冲出馆驿,下了一整夜的雨到处都是泥泞,车辙蹄印都被破坏,没留下丝毫痕迹。从昨天谢旃从树荫下迎出来那一刻,他就落进了他的圈套,突然得了消息迎出来的县令,那两瓶偏僻地方不可能有的好酒,这场雨,还有段祥。玉檀郎智计无双,不过这一次,用在了他身上。
身后蹄声得得,凌越带着人跟了上来,桓宣加上一鞭:“回邺京!”
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