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儿子感情不外露,什么事都藏着,若不是他小姨打电话说他恋爱,我还不知道被瞒多久,兴许啊,他要结婚了才会通知我们。”
我一愣:“对不起,阿姨。”
“没有没有。”她说,“他就是那种性格,不像老二,喜欢谁急吼吼地说出来,追女孩也高调浮夸,生怕谁不知道一样。”
兄弟俩一个水一个火。
“我也说了,我们家很开明,孩子喜欢谁,想跟谁恋爱、结婚不会多管,只要清清白白的善良正直勤奋,哪怕不是门当户对都可以。”
清清白白?
“如岑我见过,礼貌又可爱,心很纯粹,还坚强,我很喜欢。”
“后来知道了她家的事我是真心疼,叮嘱老二要好好保护她,有时候我觉得她就像我自己的女儿一样。”
林阿姨叹了口气,看着我,眼里各种情绪缠绕。
“本来他小姨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特别开心,想着老大总算把心敞开给一个人,但实话说……你不要怪我,听到是你……我真有点害怕。”
我摇摇头:“不怪您。”
“我不是圣人,能看得那么开……我知道你也受了很多苦,做错事接受了惩罚,但那总归不是一点小事,而是一个能伴随你一辈子的污点。”
“你们也许能步入婚姻幸福美满,但那件事永远都是颗炸弹……未来的前途,事业,孩子,一旦爱情最开始的激情褪去,它就藏不住了,后悔和怨恨的情绪产生,你受的伤害会远比我这些话更重。”
“阿姨不会棒打鸳鸯,一切在你们,未来的结果如何也是你们的选择,只要别后悔。”
我听着,脑子昏了又清醒,迎上她的目光。
“谢谢您说的这些话。”
她脸上还是温温柔柔。
远处,程演拿了一壶茶走过来,也笑眼盈盈。
没多久。
殷老师问我作业的情况,还好我赶完最后一张,准备送去。
到的时候,季节夏也在。
她见我,点头示意一下,又埋头在一堆文件中。
“来啦小乔。”殷老师招呼我,“来喝杯凉茶,瞧这满头汗。”
“哎好。”
我把画递给她,她戴上眼镜开始仔细看。
寂静清凉的室内,除了纸页翻动沙沙作响,便徒留我还未平整的呼吸。
约莫十分钟,殷老师叹口气。
她从镜框上方,看我一眼。
我哽住气。
“怎么了小乔,状态不好?作业质量不是很高。”她递画给季节夏。
“小夏你来说说,这几张怎么样?”
季节夏接过去,边看边说。
“用色虽然丰富但混乱,基本素描关系没有处理清楚,虚实不够,视觉焦点不知道在哪儿。”
我挤出一点笑,背后麻嗖嗖。
殷老师应她:“嗯,老毛病还总是犯。”
“这张,雪灾之后坠落的缆车,主人公在里面锁住门,外面站着的是……有人想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