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莞尔,定睛看我:“你嫁给我就能时常见着她。”
我一愣,笑了:“程演喊我嫂子不得气死。”
“谁管他。”
我闷头吃菜。
程洵太完美了。
他自律节制、平和温柔,和这样的人交往让我有种踩着云彩的不真实感。
如果他是一湖水,我就是一抔撒向他的泥土,洗不清自己,却能把他搅浑。
可我不想。
吃过饭。
程洵在洗碗,他站在水槽前,衬衫袖子绾到肘部,下颌线流畅修长。
我叹道:“程老师这么好看,学生肯定不会逃课。”
水流声里隐约一声笑,程洵回答:“你来我课上,听一听就知道了。”
日头攀上云梢,我犯了食困,哈欠没两下,睡着了。
醒来不知什么时候,风把窗帘掀成波浪,程洵靠着沙发正睡得熟。
画面美好。
我忍不住拿了平板,将他一笔笔画下,再用温柔的颜色一点点填满。
没多久,程洵转醒,目光慵懒,喉结微动:“怎么了?”
我说:“为您画肖像。”
“送我吗?”他看着我。
我一怔。
少年往事重演,不过是换了一个描画的对象。
“我现在画画可贵了。”
程洵弯弯眼睛:“男朋友不能优惠吗?”
他坐在光中,看得人眼热。
我笑说:“好呀。”
琼山探亲回来,张嘉兰送我一件她妈妈织的毛衣,作为去年照顾她们的谢礼。
毛线柔软轻盈,左胸口有只白色小猫。
我当即换上。
张嘉兰打量着,说:“你喜欢就行。”
到底还是天热,穿一会儿就燥。
我脱下毛衣,一并带起里面贴身的衬衣。
风刮着汗,一阵凉意,毛衣和头发劈出静电。
张嘉兰的视线滞在我胸口。
“这伤痕累累的,那两个畜生太不是东西!”
我低头看,烫伤的,皮带抽伤的,分布在肩胛骨下侧,有的结痂未退,有的瘀痕未消,还有些旧伤,重重叠叠。
是难看。
我咧嘴笑笑:“如岑的主意好,纹身能遮丑。”
她叹口气:“我帮你找医生看看。”
我低头叠着毛衣,问:“嘉兰姐,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