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边,网上……”一开口,她就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些消息。
我顾不得解释,也不想解释,说:“嘉兰姐,你帮我联系一下贺老,我有事找他。”
她答应,挂了电话。
我等着,心中惴惴不安,在客厅中来回走动,腿软得发抖。
张嘉兰回复我:“贺老说最近不方便见面,他让我转告你事情他会解决,你放心。”
末了她追问:“是网上的那些新闻吗……”
我没法回答,敷衍道:“你别担心,我现在还有事情得处理,先挂了啊。”
贺老虽这么说,可我……
手机上消息不断涌来。
议论一边倒,因为顾游弋的引导,大肆渲染了我的恶劣不堪,所以基本没人对钟泉的话产生怀疑,而我也多加了一条故意杀害的罪名。
我成了被集中攻击的靶子,我被污言秽语和谣言包围,其中一条写着:“杀人偿命,她怎么不去死?”
我一晃神,向后撤步,忘记了地上有水,忘记了我的拖鞋打滑,直直后仰栽倒在地,后背短暂的麻木,接着疼痛铺展开,血在水中蔓延——
哦,我还忘记了玻璃碎了一地。
每喘一口气都是一种折磨。
我费力地撑起身体,气流刮过后背,冷和疼交织,让我忍不住弓着腰蜷起脚趾,汗水把头发黏在脸上。
我紧闭上眼一点点适应这种痛,从地上爬起,打车去医院。
下楼才发觉天气这么冷。
我没法穿外套,冻得牙齿打颤。
疼,疼得发麻。
我塌着背走出单元门,右转走去小区门口。
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我,他掌心滚烫,熨帖着皮肤。
我转头看清他的脸,倒吸一口气。
“贺折……”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扯着我胳膊走向他的车,打开门才松开,示意我进去。
身体的痛楚已经让我顾不上拒绝,小心翼翼坐到座位上,佝偻着背,抓着窗户的边沿,防止颠簸中后背碰撞到别处。
全程无话。
漫长的沉默中只有我忍耐不住的呼吸,一声一声起起伏伏。
到医院,护士带我到急诊室,我趴在床上,听到剪刀剪开衣服的声音。
“有点儿疼啊你忍着,我先把玻璃取出来。”
锐物剔出放到托盘中,碰撞出声响。
我闭着眼,热流与冷气在后背流窜,偶尔可能有大片玻璃脱出,带来阵痛。
“你是家属?”护士停了动作,问。
“嗯。”贺折的声音传来。
“把这张表填了,去交钱拿药,有一处伤口比较深,得缝几针。”
“好。”
贺折去又回,护士给我打了针,缝合好伤口,嘱咐道:“回去记得别沾水……这张纸上有注意事项,仔细看看。可以走了,记得一周后来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