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一句,钟意就往牧鸿舟那里飞出去一个眼刀,听见了没有,记住了吗,回去陪我好好待产。
牧鸿舟带着两本厚厚的孕期护理指南和膳食手册回了家,每天下班回家就钻厨房里弄各种好吃的,均遭到了钟意的冷脸。
“不想看见你,你继续睡书房去。”钟意让他拿着枕头滚。
牧鸿舟要工作要做饭还要照顾孕妇,心力交瘁,不想和她吵,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钟意去扯他,他躺在那里像座小山一样根本扯不动,钟意气得不行,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一生气眼泪就掉下来了。
牧鸿舟听见她哭,立刻就坐起来了,揉着睡眼说宝贝怎么了。
钟意顿时来劲了,抓着他的真丝睡衣当纸巾擦眼泪,指着他说你不爱我。
“孩子明明是你弄出来的,你又不想要它们,”钟意突然想起很多伤心的往事,脆弱到了极点,“姓牧的,你怎么这么渣啊!”
牧鸿舟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有不想要它们,我只是被吓到了,我小意,我很喜欢我们的孩子,但我更怕你出事。”
钟意往他肩上捶了一下,气得大喊:“你在咒我吗!”
牧鸿舟一声不吭,他的肩膀在抖,钟意莫名有点害怕,“你干嘛?你没听医生说吗,我健康得很。”
牧鸿舟抱着她,声音闷在她发间,“我的母亲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
牧鸿舟一出生就没了妈,剩下一个不成器的家暴酒鬼父亲,日复一日丁零当啷的酒瓶碰撞声让他学会了沉默,后来父亲染上赌瘾,家徒四壁鸡飞狗跳的生活让他习惯了自我封闭,用冷漠将一切不如意麻醉。
但母亲是他的原罪。
他不是女人,所以他害怕这份报应会降临到他的爱人身上,哪怕只是万分之一可能的迷信。
“笨蛋,”钟意想掐他的腰,却不自觉抱紧了些,“要真有报应也是报应到你那个早死的人渣爹身上,你从小到大过得还不够惨吗?你是受虐狂吗就盼着自己不好过?”
牧鸿舟对于小时候不好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前些年还会做梦梦到一两声父亲喝醉酒后扬言要杀了他的囫囵胡话,不过现在也完全忘记了。
他记得的是教室窗外墙缝里四季常青的狗尾巴草,草稿纸上日渐复杂的演算公式,一笔改变他命运的资助。
牧鸿舟的人生一直按照计划稳步前进,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多惨,遇见钟意以后更是觉得上天无比眷顾他,他不知道生活还能怎么更幸福了。
他答应钟意不再回想这些不可更改的遗憾过往。
“小意,”牧鸿舟慢慢枕在她腿上,虔诚的吻印满她整个小腹,哑着嗓子承诺,“我会像爱你一样爱它们。”
钟意吸了吸鼻子,“我也是。”
她觉得说得有点小声了,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提前更番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