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忆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牧鸿舟都要因为后怕而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他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差一点点就真的失去了钟意。
钟意嗤地一声,并不买账,“有什么不该的,以前你又不喜欢我。”
“我”
牧鸿舟语塞,出神般望着大海,记忆像浪花一样堆叠,他迟来地表白,“不是,我喜欢你,以前就喜欢你。”
“哦?”钟意的表情很新鲜,“以前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仿佛被不知不觉被引进某个圈套,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有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可总是隔了一层,像蒸起大雾的海面,叫人无从落脚。
“嘿。”钟意突然抬起手肘撞他一下,用很狐的目光轻搔着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理所当然地想点头,她却又欺身过来,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一下,勾起一边唇角,
“你相信你对我一见钟情吗?”
“我”
她细长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先别急着否认嘛。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会同意签字?”
她说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钟意在他惊愕目光里甩出来的那份恋爱合约。
少年人不掺杂质的感激之心,在那天被亮晶晶捧出来,莽莽撞撞毫无戒备,丝毫不知那扇门里藏着怎样的浪漫算计。
妖精。
牧鸿舟语文不差,高考作文接近满分,却在打开门后见到钟意的那一刻词穷,想不出任何可堆砌的辞藻,只能用感觉。
妖精坐在办公桌后,漂亮的眼睛自上到下地刮了他一遍,嘴和桌上花瓶里的那支玫瑰是一个颜色,魅力释放给很多人,但只专一地对他风情万种。
他如同步入警幻太虚,泥塑的肉身被她捏在手里把玩,她段数太高,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将他全方面堵死,最后把他逼在沙发一角,欺身过来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在他下巴上轻挠一下,
“这么感恩啊,以身相许好不好?”
牧鸿舟羞恼于她轻挑玩笑的语气,避开了她认真专注的眼神,起身抱歉说要告辞。
她的力气比看起来要大得多,扯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回去。他仓促坐下,被她一头撞在胸口,心脏很剧烈地抖了几抖。
衣服质量不太好,被她那一下扯得有些开线。说不出是羞是恼,他心头无名火起,忍无可忍地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开,“你干什么?”
那一刻他惊异于有人的皮肤可以细腻到这种程度,雪白,崭新,像上帝赐给人间未拆封的礼物,她身上的香气像是从骨头里弥出来的,媚,软,甜,牧鸿舟走神地心想,原来鸟语花香也能用来形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