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兰溪带着她去看过医生,发现小姑娘的激素水平挺正常,没有bi过低的女性会出现的脱发、骨质疏松问题,她的骨量甚至偏高(有机成分与无机成分一起偏高是好事),也没有胆结石或者记忆变差、贫血,健康地只差没现场表演胸口碎大石。
医生判断这就是减肥太猛产生的后遗症,调理一下就行,然而伍铮是运动员,没人敢给她用带激素的药,以免药检不过关,最终只好找老中医开了方子。
周鹏这时就起作用了,他买了瓦罐和炉子,天天蹲自己办公室里熬中药,并找亲爷爷要了食谱折腾药膳,昨天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弄了几根品质特别好的当归王,连着瘦肉、红枣、鸡蛋一起炖,给老佛爷做了早饭。
当归嘛,那玩意再怎么搞都是难吃的,伍铮吃下去的时候表情没变,等上了冰又是跳跃又是旋转的,练3a时摔了一下猛地,她就伏地上哇的一下全吐了。
伍铮平时多活蹦乱跳一人啊,看她吃药吃到吐,别说张勤了,刘总教练也心疼。
而老佛爷在比赛以外的时间是不喜欢梳发髻的,理由是发髻太重,扯得头皮疼,这一吐,她那及臀长的马尾也被弄脏了,伍兰溪就带着她去冲了冲,刘总教练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姑娘坐场边,伍兰溪则拿着电吹风给她吹头发,呜声震天,几乎要盖过姜泷的自由滑音乐。
刘总教练和伍铮打了个招呼:“伍铮,胃还难受不?”
伍铮朝他扬了扬手里带肯德基标志的盒子:“喏,小鹏子给我买了鸡汁土豆泥,说是给我的加餐,我一下就吃完了。”
能吃就代表没事。
小鹏子蹲一边看着脸有点白:“我明天不给你做这个了。”
伍铮拍他一下:“别啊,红枣和鸡蛋还挺好吃的,难得的是里面还有肉。”
周鹏坚定地摇头:“你受不了当归的味儿,那咱就不吃,我给你做豆豉羊肉汤、猪皮冻、芝麻肝、乌贼炖鸡……”
他菜名报的很溜,和说相声一样,伍铮的眼睛越来越亮,只差没放出金光,对一个常年控制饮食的花滑运动员来说,每一口进嘴的肉和咽进肚子里的油脂都弥足珍贵。
张勤连忙给伍铮泼凉水:“你别高兴的太早,吃进去的肉最后都要练成肌肉啊。”
伍铮哦了一声,然后和正给她梳头发的伍兰溪抱怨了一句:“妈,头皮紧,松点。”
伍兰溪的梳子都差点被她这一声吓掉:“你喊谁妈呢!别乱叫!”
伍铮起身:“你和我妈本来就没区别,就随口叫叫,我总不能管你叫爸啊。”
说着,她吧嗒吧嗒的走到冰场边,摘下刀套上冰,手像是转笔似的将刀套一转,又把刀套甩了甩,最后随手扔挡板上。
少女伸手,张勤立刻将黑色的发圈送她手上,伍铮就一边扎头发,一边朝冰场另一边滑去。
伍兰溪站在场边,刘总教练拍拍她的肩膀:“这孩子越来越难管了是吧?”
伍兰溪苦笑:“是啊,她又灵又精的。”
就伍铮这样,即使她在赛前睡到找不着人,伍兰溪都是舍不得打骂的,结果就是熊孩子越来越难管了。
张勤表示赞同:“要不怎么她才是老板呢。”
事实证明伍铮不仅是赛前睡到找不着人,午休期间也能消失到不见踪影,伍兰溪给她包里塞了闹钟,等训练时间到了,伍铮会自己从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来,也懒得去找,就和张勤开小会了。
为了让伍铮可以长远发展下去,她要适量减低伍铮的训练量,并将接下来的训练重点放在增肌和稳定伍铮的跳跃上,这需要她和张勤合作协调。
花滑国家队的午休时长是150分钟,即12:00-14:30,这段时间足够孩子们吃完午饭并睡一个午觉了。
冉琪属于体力较强、精力旺盛的体质,中午是睡不着的,大约是13:00的时候,她趁着室友睡得熟了,便悄悄爬起来,准备去副馆加训。
她的教练在夏令营开始前就告诉她,表现得出色的孩子将有希望被国家队教练收下,可是她却因为心态问题,迟迟无法将2a练出来,那位据说是伍铮的副教练的叔叔看她的眼神也带着遗憾。
冉琪是个敏感的孩子,内向怕人的同时又很不服输,而一个孩子努力的方式,就是自己偷偷加训。
从大门到冰场要走过一条走廊,走廊的墙上有门,门的后面是杂物间、仓库、厕所等,越过走廊就有一个小厅,小厅里有着组合沙发、茶几和一个前台,前台后就是储存孩子们衣物和背包的存储柜,还有矿泉水和纸巾卖,小厅的左侧就是进入冰场的玻璃大门。
小姑娘一边想事情一边往前走,大腿就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惊叫一声往后跳了跳,就发现两条修长的小腿垂在沙发一侧,裤脚与运动鞋之间露出截雪□□致的脚踝。
这个沙发是组合沙发里最长的一个,约一米六左右,足够让一个孩子躺在上面睡觉了,现在睡在上面的显然是个大高个。
冉琪踮着脚的走到沙发边,好奇的看过去,就见睡在上面的人面上搭着条白毛巾,身上盖着一件对于8月来说太厚的有着卡通胡萝卜图案的米黄色毛毯。
下一瞬,这人将毛巾往旁边一扯,冉琪又吱哇叫着往后退,然后那长到沙发容不下的大长腿落在地面,那人垂着头,用毛巾在脸上一抹,哎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