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他面含微笑,“你这小丫头,醒了也不告诉我,莫非想要蹭我替你当差?”
他话语说得轻快,似在安抚阮阮,告诉她无需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他疼爱她,不过是以长者的身份对她施以关怀。
阮阮明白他的心思,她顾念他,不想让他尴尬,她轻笑出声,一副被他猜中了小心思的模样。
他松了手,将她安稳放下。
她眉目转动,也嗔一句,“我梦见以前隔壁邻家大哥给我送炙羊肉,可不巧被吵醒,到嘴的肉也飞了。”
“那真是我的罪过了。”韩玦假意赔礼道歉,目光抚过她脸颊。
女孩子笑靥如花,他想用手去细抚她眉目,眼角,去让她感受他隐藏在心中深处的怜惜。
但他知道,于这辈子,这样的情形,绝不可能。
此生遗憾,只能期待来世,若有机会重来,他定不要再进宫,他也定会做一青衫学士,以求与她对镜描眉贴花,还要与她闲话西窗。
“既是我扰了你清梦,我便该罚,你回去休息,换我当差。”韩玦笑盈盈,催促她回去睡觉。
这样的深夜,二人相处,也着实容易落人口舌,阮阮想了想,不再与他多争,在与他道谢后,转身离去。
韩玦轻吐一口气,他缓缓转顾清露滴下来的地方,刚刚她就蜷缩在那里。
他再看他脚下,不过两步之遥,他却走出了此生最大的欢喜。
如此短暂接触,如同一现而过的昙花。
他低眸,看向自己微微有些褶皱的衣袖,很是留恋怀中抱起她时的那份触觉。
他小心翼翼,却知这样子的接触,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
他不能惊扰了她。
阮阮一路走回,在游廊拐角处转身看了看韩玦颀长的背影。
她凝视他,心中郁郁难解。
开春没多久,便是清明节。
按禁中习惯,今上与皇室宗亲需要提前半个月准备车马拜祭皇陵。
其实,对这一天阮阮是有所期待的,因为每一年的拜祭,今上都会带曹不休一同前行。
阮阮渴望可以再次见到他,她迫切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在忙什么?那十个女子,他是如何安置的?
她还想问他,他曾经要求的双向奔赴,还算不算?
可是,她的期盼,却又一次落了空。
这一次,今上身边站立的是宰辅杜敬业,以及他的谄媚者许昌、许朗,还有一位赵沐。
说起赵沐,阮阮曾听了一个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