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我看你也三十出头了,我能理解你心有余而身不足的遗憾,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能够理解你的七情六欲,也希望你能有正常生活,或者……”
杜媚娘顿了顿,“你要想找对食,想要领略女人的滋味,你大可以出宫,去勾栏瓦舍,那里有大把的女人,还有仿制的男人玩意儿,你都可以去试……”
杜媚娘话音未落,阮阮却是再忍不住,从韩玦手中夺过玉钗,狠狠对着杜媚娘,刺了下去。
辱她可以,辱韩玦,不行。
“你竟然为了这个假男人打我?”杜媚娘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鲜血顺着玉钗一点点滑下。
“打你就是打你了,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阮阮斥一句。
阮阮在她面前顺从惯了,这样子的反抗,却是头次。杜媚娘发愣,抬手直指阮阮,她想要对她发火,却最终转了方向,狡黠笑了出来,“你伤我,你等着。”
杜媚娘肥硕的身影向殿内而去,阮阮愣愣地看着手中带血的珠钗,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
茫然和无力感向她袭来,她想起那日在净房浴池中,齐她人高的池水将她淹没时,那种沉沉的窒息感。
她匆忙转顾韩玦,意识到刚刚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举动,对他带来的或许将是灭顶之灾。
杜媚娘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什么都敢说,她势必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韩玦身上,她会说是韩玦痴心妄想,故意挑唆阮阮不与今上亲近,而以今上的性格,必定再容不下韩玦。
阮阮泪目,韩玦如霁月清风,终究被她给连累了。
她向韩玦欠身道歉,“韩先生放心,纵是拼尽性命,我也定保先生周全。”
韩玦举手,第一次抚过阮阮头顶,轻声笑出,“阮阮,不妨事。为你,我无所畏惧。”
阮阮动容。
果然在杜媚娘进殿后没多久,今上便着人来唤韩玦。
晚霞淡黄色的光束,稀薄地散在长春宫中,像极了皇家的薄情。
今上懒懒坐着,漫不经省视韩玦,“你可知罪?”
今上认定韩玦的罪责是:祸乱宫闱。
杜媚娘包扎完毕后,得意洋洋,稳坐在一旁,神色倨傲,以胜利者的姿态打量着韩玦。
阮阮跪向今上,“韩先生没有。”
“阮阮。”韩玦唤住她,
他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以他的高情商好言好语劝解今上。
相反,他挺直了身子,在向今上行过礼后,不卑不亢,扬声说道:“若臣真有那样的本事,臣必定会带着阮阮……和皇后,一同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