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群山之中,炊烟袅袅,隔着错落有致的茅屋,一大片田野之外黑瓦白墙,大开的院门露出朵朵红梅,正是杨朔所说的念云庄。
城墙之外,农野之间,马车慢慢入画,停在大开的门口,杨朔早已长身玉立,一袭青衣将他的笑意衬的明媚。
松柏下车,朝人见礼,秋葵自后面载物马车下来,几人站在一块相视一笑,静等车上两人下车。
雪花落在几人肩头,车帘纹丝不动,杨朔向前一步,刚要开口,便见一个胳膊肘从车帘探出,沈寂弯着腰,怀里抱着酣然入睡的人,站在马车前面。
杨朔站在原地,惊的下巴微张,“小二,你站的可是马车,别想不开。放下,舅舅替你。”万一摔了,那可不得了。
沈寂冷眼瞟过来,压着嗓子道:“滚。”阮绵书,岂是谁都能抱。
小二一个上菜的,低是低点,总比小三好。
第二十一章温泉“郎君,可是丢了什么……
沈寂护着她下了车,最终却因为雪天路滑差点把人抛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还是默契的被沈寂一个厉目吓的没有说一句话。
风雪之中,沈寂迎风而立,空洞的眼神看着远处的群山,手紧紧的抱着怀中酣睡的人。
许久,沈寂回头,哑着声道:“寻担架过来吧!”抛却自己那点私心,他还是愿意她平平安安。
沈寂把人放在担架上,又把狐裘给她裹的严严实实,之后一路跟在她边上,垂眸没有再说一句话。
杨朔几人跟在后面,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耳畔尽是肃肃风声,担架上的人抱着沈寂的狐裘,突然小声叫了一句沈寂。
“沈寂……”声音轻柔,很快被风吹散,杨朔不知沈寂是否听到,只见他步子沉稳,以肉身挡着风雪,慢慢往前。
杨朔突然就很伤心,他说:“藏匿暗处久了,我竟是忘了,他原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杨朔走上前,一掌拍在沈寂肩头,把沈寂拍的一个趔趄,“大外甥,舅要救你。”
他的话消匿在风雪中,沈寂头都没有侧一个。
十月初冬,玉梅初绽,云蒸雾蔼的一方水域落着几瓣漂流的殷红,周边是只及人高的青石,倒影在温水湖面。
阮绵书光着脚,踩在满地鹅卵石上,只着一身隐隐春光泄露的轻纱,如误入人间的仙灵,扭头看着轻衣散发的男子。
“沈寂。”她笑着跑过去,挽过他的胳膊,慢慢走到水边。
一觉醒来天已暗沉,沈寂正被人诊脉,大夫说沈寂毒入肺腑,沉疴重疾,只能续命不能保命,留了几贴药摇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