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姣按亮手机,屏幕上的壁纸就是那幅《惊雷》,她看了看,低声道:“你们懂画的人一定能看到画里的另一个世界。”
季珩见她垂眸,长长的睫毛搭着,平日里好似藏着光的眼睛里此时像蒙上了一层白纱,心理落差大了还是有失望的吧!
她故意看向别处的双目有些泛红。
季珩打量她,她好像有些心事。
“夏天荷花盛开的时候我再带你来。”
徐姣扭头,疑惑看着他。
“到时候带去找最好的角度看风景。”他笑道。
徐姣心头一热,也许只是口头的哄着自己,可她还是有些感动,“好啊,您可别忘了。”
“不会。”季珩声音微沉,“走吧,再看会儿你又得触景生情了。”
“就是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说说看?”
徐姣迟疑了一会儿,倒不是能不能说,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好。
季珩也不急,两人并排围着湖走着,偶尔和失望而归的旅人擦肩而过。
一阵寒风吹过,她缓缓开口道:“我的外公吧,记忆里他也特别喜欢画,书房客厅都挂了好些,据说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画笔拴住外婆的心,过了几十年的苦日子,后来他因为意外去世了,没几年外婆也跟着去了。”
“想你外公了?”
徐姣摇头,“那时候我还小,说想他的话有些牵强,不过外婆特别宠我,陪了我整个童年,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很难受,但是妈妈说外婆是怕外公一个人在那边孤单。”
“他们很恩爱。”
“争争吵吵过了一辈子吧,外公过世后,外婆总是感叹儿女子孙都没人能懂外公的这辈子。”徐姣说着笑了,“确实,我们家好像都没有遗传到外公的喜好和天赋,小时候我表哥被外公逼着学画画,每每画出来一个四不像气得外公吹胡子瞪眼的。”
徐姣似乎又想到那个画面,有些好笑,“表哥的画确实是一言难尽了些。”
见她把自己说笑了,季珩的目光一瞬间也柔和不少,无奈摇头。
冬天来的好处是这周围没什么游客,两人并肩走在桥上,寒风吹在脸上有点疼,徐姣脸颊有些泛红,季珩偏头看了她两眼,把围巾解开递过去。
徐姣看着围巾愣神,季珩眉头一挑,“嫌弃我?”
徐姣急忙摇头,接过围巾,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男士香水的气味,很好闻。
季珩满意得看着她把围巾一层层围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伸手帮她把缠进去的长发理好,“不错,还挺合适。”
徐姣笑,“口红都蹭你围巾上别怪我啊”
季珩摇头,“不怪你,蹭上了就赔我新的就行,我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