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士人贵女,下至贩夫走卒,熙熙攘攘,热闹之极。
顾香凝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都不够看了。
街上贵女们衣袖宽博,多有翠羽装饰,发饰奢靡新奇,士人则多金带,衣衫多艾虎、云月之图案,金织玉错,而平民则多为深色襕衫,脚踏粗布鞋。
除此之外,街上还有许多小贩。这些人或是叫卖着八果垒、或是叫卖着干果子、或是卖着香药、胭脂、首饰,甚至还有支着摊卖布料绸缎的……
顾香凝的目光从那些香圆、鹅梨、花木瓜、香莲、大蒸枣……上一一滑过。
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新鲜。
“想吃吗?我叫人买点儿?”,大公子楚璟轻笑着问道。
这样的顾香凝有些像他的那些妹妹们了。
顾香凝闻言,连连摇头,拿出了自己的荷包捧在手上,笑眯眯道:“我有银子。为了今天,我把我所有的月例银子都带出来了……大公子有什么想吃的?我请您。”
这个‘请’字,顾香凝说得情真意切。
若不是大公子楚璟带她出来,她还被关在府里呢。
不过,她这次把她所有的月例银子都带了出来,并不只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是带着所有的月例银子出来买买买的,她所有的月银加起来还不过四十两,花一点儿她都心疼。可是,她必须得将她的月例银子都带出来,造成一种只要出来玩,她就会带出自己所有银子的假象。
这样,她死遁时,屋里不见了所有的月例银子才不会让人起疑。
大公子楚璟原本还温柔地浅笑着,可是,当顾香凝捧出自己的荷包说这里是她所有的月例,要请他吃果子后,楚璟便有些笑不出了。
看着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美目流彩的顾香凝,嗓子像被什么堵了一般,半响才道:“这就是你全部的银子了?”
那样一个小小的青色荷包,能装多少银子?
怕是连五十两都没有吧?!
却是她的全部了。
这点儿银子他妹妹们连买一次胭脂恐怕都不够?
相较之下,顾表妹只能用寒酸窘迫来形容了。
可是,就算这样,顾表妹也依旧浅笑殷殷,生机勃勃,甚至还要请他吃果子。
不该是他请她吗?
“你受苦了……”,大公子楚璟眼中闪过怜惜。
“我不苦啊……”,顾香凝眨眨眼睛,不明道:“这已经很好了,府里每月还给我十两银子,要是这样也叫苦,外边那些卖干果的小娘子怕是要打死我了。”
“她们累死累活,一个月也赚不了十两银子。”
“我每日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人伺候就有十两银子拿……”
“哪里苦了?!”
“人太贪心,是会遭报应的。”
说真的,顾香凝是真的对目前的生活满意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