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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邵湘宇不解地问：&ldo;那是什么概念？&rdo;

&ldo;里面是我和爸的伙食费，&rdo;崇秋道，&ldo;当然不能一下就用完，因为第二天可能只赚三四块，譬如天气不好的时候。&rdo;

邵湘宇心疼地抱着爱人问：&ldo;你们一天吃多少？&rdo;

&ldo;十块这样。&rdo;

&ldo;你跟你爸两人？十块？&rdo;他记得小学的时候要买饭票去食堂换午饭吃，自己吃一餐大概四五块，当时他还跟家里抱怨说学校里的菜不好吃。

&ldo;我们不吃早饭……爸晚上很晚回来，所以我都是自己吃，一开始每天拿六块钱，中午吃食堂，偶尔买小店的面包，省下钱晚上吃兰州拉面，拉面小份四元五角一碗。&rdo;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知道了，原来爸一天只买馒头和包子，包子里有馅儿，和着馒头一起吃，他说吃得很饱……&rdo;崇秋的眼眶开始泛红，&ldo;我当然知道，那个跟拉面差得远了。&rdo;

邵湘宇叹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ldo;那以后我就不吃拉面了。&rdo;

&ldo;唔，我改天带你去s城最好的拉面馆吃拉面。&rdo;邵湘宇道。

&ldo;有段日子，爸爸淋了大雨，受了凉，还撑着身体卖报纸，最后病倒了，发烧躺在床上半个月，积蓄都拿去交了房租。没有收入，塘口杯里的钱越来越少，爸还要吃药……他都病得神志不清了，仍然不忘问我，&lso;秋啊，杯里还有多少钱？够你吃饭么？&rso;……&rdo;

两滴眼泪滑落在邵湘宇的睡衣上，崇秋顿了一会儿，又道：&ldo;我数着里面剩下的二十几元，一毛钱都不敢再用。他每次问，我都说，&lso;爸，还有二十多块呢，你看&rso;……他听了，才能安心躺着养病。&rdo;

&ldo;是你偷吃饼干的那段日子？&rdo;

崇秋点点头，蹭了蹭邵湘宇的衣服，擦干眼泪。

&ldo;我晚上回家，买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外加四个馒头，和爸一起吃晚饭。白天不吃，所以白天很饿……我心里想，等爸爸好了，就再也不拿你的饼干了。&rdo;

一块饼干的能量能有多少？亏他能撑一天……

邵湘宇的心头被绞紧，难受得无法呼吸。他伸手抹掉崇秋眼角未擦干的泪痕：&ldo;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rdo;

那一次病，给崇慈恩的身体留下了病根。就算后来他托一个贵人的福，进一家清水衙门的后勤部做清洁员，不必再起早贪黑风吹雨打，但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了。

再后来，他开始经常咳嗽，去医院诊断出来，得了严重的肺病……

在崇秋高二那年撒手人寰。

崇秋回忆至此，忽然哽住，他拽着邵湘宇的袖子道：&ldo;不说了好吗？我们……不说这些。&rdo;

&ldo;好，好……不说了。&rdo;

两人静默无语地抱在一起，外头是千家万户的鞭炮声，由而显得屋内特别安静。

&ldo;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说这些伤心事……&rdo;

邵湘宇转移话题道：&ldo;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跟你扳手腕的事情？&rdo;

&ldo;记得！&rdo;崇秋忽然精神地抬起脑袋，只是脸鼓着：&ldo;你那时候放水了对吧？&rdo;

邵湘宇挑眉笑问：&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哼，那时候班里的金刚女，什么芸的……&rdo;

&ldo;冯芷芸。&rdo;邵湘宇提醒。

&ldo;对，我可是被她秒杀的！&rdo;崇秋呲牙咧嘴，&ldo;你明明能比过她，没理由一开始就跟我打成平局。&rdo;

&ldo;呵呵，你还不算太笨嘛……那个时候的你啊，和我扳起手腕来，虎视眈眈的，一副不肯认输的模样，我心里想，这小家伙，真是有意思。&rdo;邵湘宇比划着握住崇秋的手腕，&ldo;你说，你这么细的胳膊，怎么可能赢得了我……&rdo;

&ldo;那你还跟我比两次，是什么意思！&rdo;崇秋张牙舞爪地逼问。

&ldo;我喜欢看你被我&lso;压倒&rso;后的表情。&rdo;邵湘宇暧昧地调戏道，&ldo;我长大了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早就对你有欲望了。&rdo;

崇秋气得扑上去，一口咬住邵湘宇的小臂，一边口齿不清道：&ldo;你又戏弄我！&rdo;

&ldo;哎哟！&rdo;邵湘宇夸张地叫了一声，嘶嘶倒吸着气，另一只手却轻柔地覆上崇秋的脑袋：&ldo;怎么越来越像小狗了，动不动就咬人。&rdo;

比起在舅舅家那几口，这一次根本不算什么。

崇秋却紧张地松开牙齿，他瞅了一眼邵湘宇几乎以假乱真的痛苦表情，心下一软，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自己咬过的那处浅浅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