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手忽然抖了,她睁开桎梏,凑上前去,双手捧住贺航的脸:“你说话,什么意思?”
贺航声音低沉:“我没有想吊着你的意思,阿稞。我想和你在一起,长久的在一起。”
沈青禾目不转睛,意识逐渐空白。
贺航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用言语剖析自己的内心:“可是你告诉我,你真的会长久的留在我身边吗?”
他双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说:“阿稞,你就像那海上的潮来潮去,你来势汹汹,兴起时追着我跑,腻了就撒手离开。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们认识才不到半个月,你从来都没打算深入的了解我,因为你只看当下,不看以后。不要否认,我看懂你了,你就是这样的人。”
沈青禾:“所以,当初是我太冒进吓到你了吗?”
贺航的沉默看进了她的眼睛里,等同于默认。
萍水相逢的小猫性子野,这一刻绕在你身边撒娇亲昵,下一刻就可能头也不回的奔向远方。贺航步步为营,想骗小猫回家,保持自己的新鲜感,吸引猫咪停留在身边。
贺航有的是耐心,可没料到沈青禾先不耐烦亮出了爪子。
贺航说:“戒指是送给你的礼物,没有任何意义。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我就在这里等着,哪也不去。你放心了吗?”
他生气了。
沈青禾双手手指绞在一起,开始后悔:让你作!看吧!没法收场了吧!
贺航摊开了一张明牌,明明白白地告诉沈青禾,他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沈青禾早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个有定性的人。
正常人的思维里,他们会眷恋固定的工作和熟悉的城市,一旦站稳了脚很少有勇气抛弃安逸的生活重新上路。
可沈青禾好像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女生。
事业可以放弃,故乡不值得眷恋,亲情血缘也未必能留得住她。
以往她的每一次放弃和离开都无比果决,她活了二十多年到底在追寻什么?
贺航迷惑了。
他绝不能容忍将来两个人热情耗尽,变成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陌生人。
沈青禾睡衣的v字领口开的有些大,锁骨轮廓鲜明得令人触目惊心。贺航忽然发现,她好像又瘦了。
前段时间,沈青禾为了麦穗的秀,将体重压到九十六斤。可后来也没再胖回来,反而还有继续掉秤的趋势。
“早点休息吧。”
贺航从板凳上站起来,一言不发拎着药箱回房。
沈青禾看到那扇门在眼前关上,发出轻轻一声响。
沈青禾在夜风里干坐了一会儿,把那枚戒指从手指上撸了下来,放在东厢屋的窗台外面。
月光下的蓝宝石那种深邃的颜色仿佛能摄人魂魄。
沈青禾轻声说道:“我喜欢的东西会自己去买,不劳您施舍。”她知道贺航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