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井水凉得刺骨,沈青禾一提起就生理性哆嗦。
贺航眼里含着笑意,直接动手,把她从床上挖出来。
沈青禾:“哎,对了,我听说那混蛋一直没回家?”她指的是招娣的哥哥。
贺航:“邻居有人看见他出村,再也没回来。”
沈青禾一口气迟迟咽不下去,越想越气。
贺航不愿意回想那天的事,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
沈青禾吃了几口饭,躺回床上再也睡不着,听到新来的声乐老师在院子里拖长了声音练歌,于是披上棉衣,到门口瞧热闹。
新来的声乐老师叫杜怡,三十岁出头,据说已成家,有个很可爱的女儿。
听说她是周空山私交很好的朋友。
受朋友的托付,才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
沈青禾:“早啊。”
杜怡冲她笑了:“早。”
沈青禾前几天与她打过几次照面,彼此混了个脸熟。
杜怡显然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关心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沈青禾:“好多了,谢谢。”
杜怡的发声技巧和气息的控制明显更专业,沈青禾流露出渴望的目光,忍不住主动求教。
杜怡很看得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她不介意多教一个学生。
沈青禾一下子从老师的身份,跌到与招娣平起平坐的地位,每天搬着个小板凳,与招娣一起上课。
日子就这么不慌不忙地溜过去,直到除夕。
除夕正好是立春后的第二天,沈青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燥了起来。
天气莫名其妙就回暖了,尽管院子里的雪还没化,可沈青禾脱下羽绒服也不觉得冷。
一家人围在火炉旁涮羊肉吃。
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一起熬了个大夜守岁。
次日清晨,一群孩子闹哄哄地聚在门口,七嘴八舌的拜年。
贺航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红包,分给小孩子们。
艺人们的工作没有节假日,正月初七,沈青禾这边接到通知,准备带上招娣启程去北京。
周空山用自己的人脉联系的节目组,但他自己不方便出面,拜托沈青禾全程陪同。
离开的那天,全校的学生组团前来送行。
五年级的那批孩子,尤为不舍。
因为他们今年夏天就要毕业,贺航初秋才会回来。
他们很可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孩子们追着车跑了一公里。
沈青禾心里难受,贺航硬是连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