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请她的一行人中,不,准确来说,是传唤她的一行宫女中,有一小宫女扯着那小宫人说是采买司的何姑姑找他有事,便拽着那小宫人走了。
不用过脑子便知这是鸿门宴,好叫小宫人没时间回去送信,只盼着小宫人早些回皇后那处,可别忘了她才好。
她不知是谁传她来,笑着同身边收拾宫灯的小宫女好声好气道:“敢问是哪位娘娘召民女,我也好回去收拾些东西来为娘娘上妆,方才去了趟皇后娘娘那头,东西都留在那边了,您瞧,现在什么也没有。”
遂干笑一声,故意打趣道。
小宫女却不与她亲热,只是冷冷斜了郁清梨一眼,道:“你便在这里等着就是,采买司的何姑姑到时候会差人送东西来的。”
不给郁清梨再次张口的机会,便掀着裙摆出了长仪殿。
郁清梨坐在软椅上,只觉得惴惴不安。
天眼见着就黑了,袖桃站在门边左等右等,没等回郁清梨,倒是等来了江煦之。
江煦之翻身下马,瞧见袖桃满脸虑色,便明了一二。
将马交到古川手中,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屋。
摆着新品的小丫头见状,急忙送上茶水,他甩开袍角,坐到椅子上,主人一般姿态,问道:“她还没回来?”
袖桃绞着手回:“没,也不见宫人送口信儿,按理说便是留宫中食了小宴,也当回来了。”
江煦之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面上看不出半分焦虑之态,心下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偏头瞧了瞧天色尚存一分光亮,便只能耐着性子又等了许久。
直到后院的小丫头做好了饭菜,来问江煦之要不要在铺子一道吃时,他忽然站起了身子,冷冷道:“不等了。”
旋即一阵风似的出了铺子,古川见状,急忙吆喝人将马车牵出来。
不多会儿,长街就响起了阵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中渐去渐远。
袖桃扶着着门,忧心不已。
江煦之心想,也有可能郁清梨见了皇后,顺道去了苏顺仪那边,不过不管如何,她都应该捎个口信才是,留宿宫中还是夜半时分回,总不能叫人白白忧心着。
这头找到了宁奕,额上已经浸满了汗珠子,宁奕还是头一回见到江煦之如此阴沉的模样,脸拉的比马还长,眉心拧成一道结,全身绷得笔挺,一只手背在身后,步子乱了几分。
江煦之一入殿内便同宁奕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宁奕蹙眉,拇指与食指捏着下巴,沉沉道:“这也不好直接冲皇后要人,需找个说辞,免得皇后还要用话拿捏。”
江煦之早有准备,来时的路上脑子就没停过,只听他开口道:“年后我要出征,便说这冬衣尺码错了,有好些尺寸要修正的,有些将士的冬衣也要重新量一下尺码。”
宁奕一笑,若有所思的瞧了眼江煦之,还是头一回他为了这些儿女情长如此焦急,道:“话虽这么说,其实皇后大抵也晓得你是来要人的。上次宴会方罢,她便问我,镇远将军可是中意那郁家小娘子?若是早些知道,当时父皇问你可有中意的姑娘,你便应当将郁清梨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