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方要转弯,甫一伸头却瞧见隔壁的屋子门口鬼鬼祟祟立着一个蒙面人人,吓了一跳,忙后退缩回墙后,捂住嘴,悄悄探出两只黑豆眼。
心想,这也叫她遇上了?莫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贼吧。
伸手拿起了墙边笤帚断掉的棍把,附在墙边探视情况。
只见那小贼已经拿出迷烟,缓缓对进了口中张嘴便要朝着室内去吹气。
郁清梨忙脱去鞋,蹑手蹑脚的猫腰朝着那男人走去。
黑夜中,江煦之忽然睁开了眼,他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旋即立马起身,掩住口鼻。
另一只手默不作声的系好衣衫,探着步子,延伸至门边,廊檐下的灯笼照出一方黑影。
他眯起狐目,缓缓自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伸手准备投入那竹管中,忽然听见“嘭”的一声,那黑影的烟方吹出零星一点,整个人就摇摇晃晃两下,缓缓倒了下去。
他僵在原地,倒是没想到这戏竟如此有意思。
窗纸映出一手持棍子的模糊人影。
只听那人得意洋洋道:“年纪轻轻不学好,专学偷鸡摸狗,不打你打谁?”
随即那少女便蹲下身去,江煦之一愣,这声音,曾经在梦里魂牵梦萦,而今远赴东洲,竟也听见,他大抵是疯了。
可是就算疯了,还是想求证,不等细想,就去开门。
一开门,葡萄紫的窄裉抽丝袄,半身米白色百褶裙,如墨的头发悉数披散着,这小小的身影不是郁清梨又当是谁?
江煦之的声音哽在嗓子里,他似是难以置信的试探着喊了句:“阿梨?”
郁清梨伸手扯下黑衣人面罩,正欲抬头瞧,听到这声音后,那面罩倏然自手中滑落。
倒是江煦之,又惊又喜,蹲下身子,目光格外温柔的审视着郁清梨,他敛着眸子去看郁清梨,眉眼间落下一片阴影,那双黑亮的眸子更显深邃,万般温情与缱绻笑意。
他又惊喜道:“当真是你?”
伸手便想揉揉郁清梨的脑袋,忽然想起前几日,叫她恼的那件事,嗓子有些发干,心尖微微发涩,笑着收回了手。
干干拾起了地上的面罩问她道:“你今早便来东洲了么?”
郁清梨嗯了一声,也没好抬眼去瞧。
两人便没再说话。
半晌后,目光忽然对上,两人先是一愣,而后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头顶灯笼闪烁微弱的光,昏黄柔柔,朦胧似稀薄雾气。
仿若十三州府中揉碎了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晃乱了人的心。
江煦之早上起床又等了一会,见郁清梨门没动静,便有下楼吃了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