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看见人在,竟不愿离去,眼看虎就到跟前,阿尔兹正不知如何脱身,忽听一声大喊,“恶畜休追赶。”
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在竹林里猛扑而来,挡在二人身前,“二位请快走,这里有我对付”。拿起一杆通体乌黑的玄铁枪来战老虎。
阿尔兹担心少年,故拉着花若站在一旁不愿离去。那白马也颇懂人性,时不时冲上前去为那少年挡缓攻击。忽然阿尔兹脸色一变,想起泾源的话,看向花若。花若一脸担忧,关注之情全在那双明眸之间顾盼。落花流水……
阿尔兹最不原看见的事发生了,不,只要走了,就不会有事,于是拉过花若要走。平常怯弱的花若却无比执拗,不肯走。阿尔兹无奈唯有在一旁干着急。
只见那虎大张虎口猛扑过来,那少年左扑右闪无从突破,于是冲上前去,老虎见机更是一轮猛扑。那少年后仰跪地,缓冲了力度,猛虎在半空无法扭转,少年腰杆一挺用力去刺虎心脏。
老虎一声哀号,虽只是刺中了右肋,并不是致命伤,在虎未着地之时,白马冲上前去揣了虎身一脚,虎更吃痛,避到了一旁。
鲜血滴落,那少年见虎受伤,也不再攻击。虎见人多,白马也有冲上来的劲道,大吼了一声,负痛转身离去。
花若怯怯地跑上前去,小声询问,“恩人可有受伤?”一双美目顾盼生情,脸蛋儿忽地红了,映着竹风晚霞清新恬静。
“我是天水姜伯约,小姐叫我伯约就是。”
“伯,伯约哥哥谢过救命之恩。”她低着头作了一揖。
“二位姑娘可是从山上来?”那少年十分豪爽,走上前来询问。阿尔兹道,确是从山上下来。
“不知二位有否见到鄙师傅,泾源先生?”
“有”
“没有。”阿尔兹跟花若相继说起。只见那少年笑了笑,道:“想必二位有急事,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大踏步离开。
“伯约哥哥,”花若想追上去,被阿尔兹拉住。那少年听见叫他,回头笑了笑,继续走远了。那白马甚通人性,也跟着他而走……
月华,远娡终于弄清了它的真面目。它的香味让她证实了长久以来的事实。知道它的人,就是下药的人。
是她借桃花的手,让自己在不自不觉中被下了□□吧。远娡多希望这不是真的,多希望真的仅仅是桃花一个人所为,但她还是参与其中了。桃花知道翩翩有了孩子,故意把抢来的手帕又还给翩翩,而这手绢本就是翩翩的,其实这根本就是个幌子,是桃花作了这个幌子。待翩翩到了暖玉阁,因着自己喝了被加入了红花的茶,碰上院里的月华,两种香气相杂也就成了□□。只是,又是谁骗过了桃花,使桃花也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远娡思索着,做了一个大胆的假定。翩翩老早就发现桃花暗地买入红花,当桃花把红花都用在了递给自己和翩翩的茶水上,翩翩吃了,失去了孩子,她大可再找别人的孩子说是她生的。而自己必定脱不了害翩翩流产的关系。翩翩更高明,她让大夫骗桃花,身体不适只是因为染了风寒,再趁桃花不备时,寻找时机把桃花的胎打掉。如非自己无意中捡到了这方丢弃在废院的手绢,自己还被蒙在鼓里。那方手绢不过是翩翩的,是翩翩用来包裹药的,而那药正是从大夫那取来的红花粉,用来打桃花的胎的。
忽然,远娡想到了司马,若非他教她读书识理,她如何能堪破这迷局。正想着,却是司马懿回来了。
他日夜赶程,只为着早些见她。踏月而来,清越的眸子里藏了分倦意,笑意满上眉梢。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衣袍沾染了风尘,他的靴子满是泥泞,可见他是多么的急切,急切地想见到她。
远娡只装不知,柔柔地福了福。“远远就看见你蹙眉,有何难事?”看见她手上握着的手绢,他一笑,“原来这手绢的谜题你识破了。”听他如此说,她却是一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也是,以他的学识,他岂会不知。“我一直奇怪,如此重要的证物,那人为什么不烧掉却选择了丢弃,原来……”
“你真的聪明了许多。没错,这本是要被烧掉的,只不过我的人吓跑了她,按我的吩咐把证物扔到了荒芜的后院里,我在等着你成长,等着你自己发现,幸而,没让我久等。”
“那你不是知道——”
“嘘,”他温柔的瞧着她,离得近了,远娡发现他的脸色泛起了不健康的潮红,他在她耳旁轻轻道:“你要自己去找出答案。”气息暖暖地拂在她的耳旁,她也觉燥热起来。她一个激灵,手巧妙地撞到了茶壶,冰凉的茶水泼了他一身,她知道,他是受了□□的蛊惑了。
他终是清醒了过来,随意地解下袍子,只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薄丝蝉衣,这已是里衣了。远娡不觉羞红了脸。幸而,他只是静静坐着,间或喝一杯冷茶,浓重的鼻息已平息下来。他就那样静静坐着,月牙白的里衣只绣了杜若,清淡儒雅。
许是太静了,他慢慢站起,在她卧房内慢慢踱着步,一一浏览着她新设计的东西。捧在手上的是一个玉枕,玉枕别出心载的放弃了用黄金镶嵌,改了用掐丝法,把银丝一层层地捻进玉里,从而织就了一大片的银丝镂空花纹,一捧兰草相缀玉间,还嵌了些琉璃珠与络子点成露珠,真真的精致。枕内侧还绣了大片大片如雪飘逸的梨花。他轻轻摸着,那玉触手生温,让人爱不释手。“看来你真的很爱梨花。”他淡淡道,清冷的语气终是冲淡了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