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以是。”瞧见歧王这小器模样,燕妫不觉嘴角上扬。她看惯了持重的歧王,敬畏他的可怕,难得窥见他的小脾气反倒觉得心头松快。
歧王只虚眼看着她,金口不开。
“哪儿天热了?分明凉快的很,王上这是被小器所扰。”她在他身旁坐下,嘴上胆敢有如是放肆,“气得食不知味了?”
小器?闻人弈皱眉头。
燕妫把袖中的荷包拿出来,轻轻抛在他面前的白纸上:“喏,王上要的,这不就绣出来了。”
玉版纸上点缀着一抹宝蓝色。那荷包的颜色隐约与那一日暴雪突降,他在短亭初见她之时身上所穿的一样。荷包上头绣着白色素馨花,花开素雅,正是他想要的。可这荷包针脚细密,构图巧妙,浑不似出自初学者之手
闻人弈把荷包拾起,却不见喜意,只是怀疑着问:“当真是王后绣的?”
“难道臣妾还能假手他人?”燕妫正色回道,“光是学这个就耗费月余光阴呢,做了拆拆了又做的。若非不肯敷衍了事,何须要王上等这些时日。”
她做事是极认真尽责的,不好的东西万拿不出手,要她绣个荷包确是为难她了。闻人弈信了几分,细细瞧瞧那荷包,越看越喜欢。便随口问:“是林姑姑教的?”
“今日和沈大人聊了一阵,她指点过后头几针最难的,要不然还卡在这几针上呢。”
“她帮忙绣的?”
燕妫又被质疑,也是有脾气的,板着脸回他:“这荷包的每一针,好也罢,歹也罢都是臣妾亲手绣的。”
这还差不多。
“既如此,孤就收下了。还行,勉强能用。”他把荷包揣进胸襟,摆出一副漫不经心样,拍了拍。
“勉强?那快还给我,臣妾拿去重新绣一个。”
他稳坐不动,倒是体恤人:“罢了,王后累月辛苦,就不必再折腾。”
“那不行,有瑕疵的东西怎送得出手。”燕妫性情如此,自小便要求自己什么都要做到极致,虽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既然做了,就必得让收下它的人满意才过得了她自己那关。
“孤已经揣好了,就算了吧。”
“王上,臣妾不是说笑。”
闻人弈忽哈哈笑,指指胸口:“王后想要,自己来拿。”
他分明是在挑衅。满室安静,片刻的犹豫过后,燕妫终究丢出一句“得罪”,当真伸手便往他胸前掏。她的手法极快,只是碰到几片衣料,便麻利地从他胸口取出自己想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