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似乎很冷,冷气穿过篷盖传了进来。凑向前方看看这个城市早晨的情景,附近笼罩着一片晨雾。
蒙胧之中人影闪动。
听说影子周边的薄影叫做罔两。
人影拖曳着罔两靠近我们。
这个城镇宛如一座深海。
附近一带如此明亮,但城镇却依旧昏暗;太阳灿然照耀,光线却射不进来。光在中途受到无数粒子反射、分散,受到无数的浮游物吸收,反复着无意义的扩散与收敛之间,完全失去了它的效力。所有的存在变得一片朦胧。只能观察到暧昧的形影的话,存在本身也变得与蒙胧的暧昧没有差异。外侧与内侧的界线在这种世界里显得模糊不清且不安定。
模糊不清的界线‐‐那就是魍魉。
御筥神错了。坚固的围墙里不会生出魍魉。围墙本身,不明了的围墙本身就是魍魉。
薄影逐渐显出轮廓。
那不是影子,是穿黑衣的男子。
黑色的简便和服,手上戴着手甲,脚穿黑布袜与黑木屐,只有木屐带是红的。手上拿着染上除魔晴明桔梗的纯白和服外套,他就是黑衣男子‐‐
京极堂回来了。
&ldo;鸟口,忠并不是兵卫的儿子。&rdo;
&ldo;嗄?可是门牌上……&rdo;
&ldo;忠是指阿忠。&rdo;
&ldo;咦?兵卫的爸爸吗?&rdo;
&ldo;虽然名字的排列顺序很奇怪,不过很明显地兵卫的字是后来才写上的。姓的下面右边记录丈夫,左边是妻子,孩子生下之后又写在左边底下。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忠与正江是夫妇,他们的孩子是兵卫。阿忠既不是忠吉也不是忠次,而是单名一个&lso;忠&rso;字。&rdo;
&ldo;这表示?&rdo;
&ldo;这表示,兵卫的孩子另有其名。&rdo;
京极堂说完这句很理所当然的话后,指示我与夏木津下车。由于鸟口的身分已经被识破了,所以他留在车上待机。此外一切准备与商量也没有,我们默默地朝着御筥神方向前进。
接着,我终于亲眼见到御筥神的道场。
但是没有时间沉浸于感慨了。
京极堂毫不犹豫地打开门。
&ldo;恕我冒昧,请问这里就是封秽御筥神吗?&rdo;
一名女子从里面慌张地跑出来。是二阶堂寿美。
&ldo;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来喜舍或来咨询的吗?&rdo;
&ldo;不,我前来拜托一件要事。&rdo;
&ldo;这样的话‐‐&rdo;
&ldo;啊,太好了,似乎‐‐还没有信徒来嘛。我路上还很担心万一来不及的话怎么办哪。&rdo;
&ldo;呃,请问‐‐&rdo;
&ldo;嗯,听闻这里十分灵验,评价甚高,求救之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所以我怕万一有信徒在场的话会影响到诸位,才赶在这个时间来。若是方便,愿与教主面晤一谈。&rdo;
&ldo;这个嘛‐‐&rdo;
二阶堂寿美觉得很莫名其妙。她身穿白衬衫与深蓝裙子,虽是十分普遍的打扮,但在这个场合下却显得极不相配。
&ldo;还是说教主仍在用餐?我想应该差不多用餐完毕了才上门的。今早比平时还慢吗?&rdo;
&ldo;不,请问您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