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噢,该死。&rdo;她骂道。
&ldo;别管它。&rdo;萨姆低声说道,态度严肃,他希望为脑海中勾勒好的性爱场面营造气氛,这种性爱不慌不忙,经过精心设计,在释放前有一点痛,却没有粗鲁到留下长久印记的程度,这是一种她从没经历过的性爱。她停住手,犹豫不决,一只手按在两人中间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悬在半空中酒杯的上方。然后她吻了萨姆‐‐不确定地,带着好奇、渴望与矛盾。萨姆心想,她很久没有约会了,她一定很寂寞,觉得没人要,这三点他全料到了。
萨姆以摔跤运动员的身手抓住玛莎的手腕,把她翻转过来趴在沙发上背朝着自己,然后用下身朝她的背脊骨压去,同时把她的头转过来好使她的嘴能碰上自己的。玛莎的反抗像是欲拒还迎,她挣扎着,但仍用嘴唇和舌头回应萨姆。萨姆掀起她的裙子,推到肩膀上,准备等她完全臣服再进入。然后萨姆脱掉衬衣、皮带,扔过玛莎的头顶甩到地上。她大叫着让萨姆停下:一次,两次,三次,第三次当萨姆更用力地向玛莎推进时,她不顾一切地大喊停下。她撑起身子爬上沙发扶手,像一个游泳的人抓住了扶壁。她再一次对萨姆说,不要。萨姆笑起来,靠过去,等着她。她一会儿就会投降的。如果他对玛莎的估计没错,她会投降的。
然而她从茶几上拿起一支圆珠笔,按下笔芯,刺向萨姆大腿柔软处。
萨姆尖叫起来,跪着后退。笔尖戳进去不深,但他仍吓了一大跳。他低头察看腿上的印记究竟是血还是墨水,玛莎乘机挣脱开滑到地板上,大口喘着气。萨姆使自己镇静下来,心中开始默默改编起一段在计算失误时总说的调解之辞,就像今晚,他会说:对不起,宝贝儿,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我从你那儿得到了一种共鸣。哇,你还没转变过来啊?十年来很多事都变了,人们变得不那么拘谨,变得更遵从自己的动物欲望。妈的,现在《论坛报》的周末版上登的全是性虐待、受虐狂、粗野的性交。但是,我们可以按照你的方式来做,你喜欢的任何方式。
可是他没有机会把这番话说出口。
他抬起头看见玛莎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蓬头散发,湿润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她的嘴唇颤抖着,又困惑又愤怒,脖子被他抓过的地方也是红的,她的身体弯得像印第安阿尔岗金族的椅子,手臂撑地,脚紧绷,准备着一旦萨姆向她靠近就立马逃走。在这一刻,她等着萨姆说点什么,她自己也极力想说点什么。然后她看到萨姆脸上惊讶的表情,她估计是儿子站在了她身后。
她迅速翻过身,艰难地向贾斯汀爬去,然后站起来用手搂住他,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肩上,这样儿子就看不见自己和客厅里半裸的男子了。&ldo;对不起,宝贝,&rdo;她低声说,&ldo;对不起,贾斯汀。&rdo;
萨姆退后离开沙发,庆幸自己没有把裤子脱光。为了避开玛莎和小孩,他绕着咖啡桌走了一大截。也不知她会不会让她儿子先出去,这样他们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如果他能飞快地做一番道歉,哪怕不算真诚,并从玛莎那儿得知她不会通知警察的话,他会在离开时感觉好点。
&ldo;滚出去。&rdo;玛莎说。为了让孩子避开萨姆,甚至避免看到他一眼,她把孩子抱在怀里,要不然她的话会更加歇斯底里。她表现出的羞耻感萨姆已经很久不曾看见了,这让萨姆觉得她有点可怜。
&ldo;好的,遵命,好的,&rdo;他轻声说,&ldo;我的老天,对不起。&rdo;他拾起衬衫,手臂快速伸进袖中,连扣子也懒得解了。他用手折着皮带,本以为过会儿能有办法让玛莎同意用皮带在她的屁股上勒下一道又红又青的印记,那该多棒,看来这个动作是做不成了。现在他溜到玛莎和贾斯汀旁边,转身向前门走去,心想这一切真他妈糟糕透了。从玛莎抱孩子的姿势可以看出,她养了个&ldo;听话的乖宝宝&rdo;。他应该更多地进行了解,使了解到的信息与过去一周他脑海里和郊区母亲做爱的想法一样多。
由于他走过的地方位于玛莎、贾斯汀和靠墙的玻璃柜之间,空间狭小、曲折,他的衬衫下摆随着身体的晃动飞起来,露出赤裸的后背和一截蓝色内裤,还没系上的裤子从屁股上滑了下来。这一幕发生时,贾斯汀睁开双眼,从妈妈裙带滑落后的光滑肩头望去,仔细看着萨姆。他在妈妈身上擦拭着湿润的鼻子,妈妈身上的味道有点像除臭剂的香味,他刚开始每天使用的那种除臭剂。他看着这个男人离开,明白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告诉妈妈,他从在商店时就记住了这个男人,他也不能告诉妈妈今晚发生的事他看见了多少,明白了多少。
萨姆走到门廊,猛地拉开门,又猛地一关,只为了听到重物撞击所发出的声响。他僵硬地走向他的黑色奔驰,随意地往四周瞧瞧看有没有附近的人听到或看到任何值得担心的事。上车后他在转弯时对着方向盘下方的车载电话话筒大吼,电话按他所给的信息拨号,他向自动接线员要了个城里的号,电话接了过去。
&ldo;莉莉陪伴服务热线。&rdo;这是另一位女性自动接线员的声音,由声音识别软件制成,这种软件甚至比电话公司所拥有的软件还要尖端。
&ldo;不知福妮娅今晚是否有空?&rdo;萨姆问。
&ldo;你以前和福妮娅约会过吗?&rdo;她的声音听上去悦耳逼真,但又薄又浅,就像你能想像得到的那种小个子女人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