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了,我的头不再眩晕,只是耳鸣还没有好转。这段时间里,我没和齐歌说过话,甚至没用正眼看过他。
冷战的第七天晚上,齐歌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听曲子,我闷坐在桌前一下一下往琴弓上擦松香,马潇潇和孙琛不知动了哪根筋,为击剑招式的法国派和意大利北派争论得面红耳赤。
&ldo;……法国派太注重手上动作的灵巧性,远没有意大利北派的劈刺动作有杀伤力……&rdo;说着,马潇潇顺手从我的手里夺过琴弓,摆出击剑的劈刺动作在空中比划了两下,&ldo;这才能体现格斗芭蕾的……&rdo;。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下意识地扑上去把琴弓抢了回来,拿到灯下仔细检查。
孙琛&ldo;切&rdo;了一声,说:&ldo;至于吗?琴弓是消耗品,有必要这么过分爱惜吗?&rdo;
齐歌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盯着我手里的琴弓。那是一把和他的琴弓一模一样的61克苏木弓。我的心一阵慌乱,掩饰地走到书桌前,收拾起曲谱和琴,说了一声&ldo;我去琴房&rdo;,拉开门就要走。
马潇潇叫住了我:&ldo;你现在听音都听不准,怎么练琴?&rdo;
齐歌站了起来,幽深的眼睛紧盯着我,好像要说什么……
&ldo;没关系,就当是练指法,找感觉吧!&rdo;我随口敷衍了马潇潇一句,匆匆关上门阻断了齐歌灼人的目光。
十点多钟,我从鸽笼出来,在琴房的大厅遇到从楼上钢琴琴房走出来的小瓷人。自从上次在政教处解决完问题,这是我们打架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站在楼梯口看着我冷笑,我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走过,他在后面跟着我。我不想打架,如果他不扑上来,我绝对不会主动出击,愿意玩跟踪就来吧。
我不想引起围观,就选了一条从琴房通往学生公寓的僻静小路。走这条路要穿过一条两幢离得很近的教学楼之间的夹道,夹道两头都装有铁栅栏,如果要过去,就必须翻越阻碍。许多同学宁可绕远,也不愿为了抄近路给自己找麻烦。因此,这条路很少有人经过,即使在这里真的打起架来,也不会招来大批观众。
我翻过第一道栅栏,走在两幢楼之间的狭窄道路上,小瓷人紧跟着也从栅栏上跳下来。
&ldo;喂!&rdo;他叫了一声。我笑着转身。看来他决定在这个地方和我重新开战。
转身的一刹那,我看见齐歌从他身后的铁栅栏上翻身跃下。原来小瓷人那声&ldo;喂&rdo;不是叫我。
&ldo;两个打一个有失公平吧?&rdo;小瓷人看了看齐歌,又看了看我,咬着牙说:&ldo;原来是你布的局!&rdo;
&ldo;哥们儿,上次的事多有得罪。我们是约好在这跟你道歉的。&rdo;齐歌牵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ldo;我……&rdo;我刚想说不是,被齐歌打断了:&ldo;你不好意思说就算了。钢琴系的人不会斤斤计较的。&rdo;
小瓷人再次打量我和齐歌,将信将疑地说:&ldo;算了,打架被校方知道要被开除的。&rdo;
&ldo;那你还跟着我?&rdo;我觉得他实在是好笑。
&ldo;谁跟着你了?我倒想超过你,让你跟着我呢!谁知道你走路那么快。&rdo;小瓷人翻了个白眼,径自往前走,翻过另一道铁栅栏,溶进了夜色里。
齐歌走到我身边,有些尴尬地说:&ldo;还真他妈巧。&rdo;
&ldo;巧个屁!&rdo;我不屑地撇嘴。他一定是从琴房就开始跟着我们了,还有脸说&ldo;巧&rdo;。
&ldo;别想躲我,你躲不开的。&rdo;他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按在胸口。
&ldo;我的鼻梁……快压断了!&rdo;我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后脑被他的手死死地按着,几乎要被挤压进他的胸腔里,鼻子酸酸的痛。
&ldo;还贫!&rdo;他扶起我,托着我的脸,细细地吻我的睫毛,嘴唇,&ldo;相信我,那两件事,真的没有关系,我真的不是要伤你的自尊……&rdo;一字一句,随着他的吻,送入我的口中。然后,滚烫地滑过咽喉,入心。
他解着我的皮带,在我的耳边充满诱惑地呢喃:&ldo;知道吗?我刚才一直在听《牧神的午后》。快要想死你了!&rdo;
我高仰着颈子呻吟,弓起身子急促喘息着问他,&ldo;你他xx的,是不是听得浑身的黄色血液都沸腾了?&rdo;
&ldo;你这张嘴,看我怎么收拾你!&rdo;他把我的长裤连带着内裤,一起拉扯至脚踝,我的下身一瞬间便完全暴露在夏日的夜风里,皎洁的月光下。
我的脸贴着粗糙的墙壁,身体被他用力拉进怀里,又被猛然推到墙上。我疼得想哭,又快乐得想笑。
我艰难地扭转头,齐歌激情洋溢的脸被月光罩上一层朦胧的光华,像我梦中的牧神。
&ldo;齐歌……&rdo;我低低地呼唤他,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魅惑诱人。
&ldo;嗯?&rdo;他减缓动作,汗湿的脸贴上我的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