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看向他:“回来了?”
尤岁沢移开视线,弯下腰换上了家居鞋。
他走到闻之面前,扣住他的小臂拉到沙发上:“伤口最近有什么感觉?”
“有些痒。”
闻之有些不安,他原以为尤岁沢会跟他聊厌食的事,却并没有。
尤岁沢一手托住闻之的小臂,另一手拿着剪刀划开纱布,仔细看了看,伤口处还有些狰狞,周围的皮肤因为长期涂抹碘伏而染成了黄色,看上去有些丑陋。
尤岁沢垂眼看了片刻,说:“这两天可以去拆线了。”
“……好。”
尤岁沢迟迟没有放开闻之的手臂,他的袖口被捋到了臂弯,露出了一小部分属于七年前的那道疤痕。
尤岁沢的视线停留在上面,迟迟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之……”尤岁沢突然开口。
闻之一怔,重逢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尤岁沢叫出这个称呼。
“……嗯。”
“我们七年没见了。”
尤岁沢放下闻之的手臂,他曲起手臂敲在沙发扶手上:“七年的时间足够创造出太多的陌生感,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交过什么样的朋友,兴趣爱好有了什么样的变化……而这其中的空缺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回来的。”
闻之愣住了,没想到尤岁沢会和他说这些。
“我们不能一下子回到过去的状态,但亲密是可以随着相处来递增的。”尤岁沢直视着闻之的眼睛:“我不希望你面对着我的时候……全是疏离感。”
闻之指尖一颤,眼眶慢慢泛红:“我……”
他知道尤岁沢说的没错,七年的时间,将他们之间隔出了一座山,然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难受的是,这座山上埋葬了一个人。
他不是不想要像以前一样和尤岁沢相处,可心里的那道枷锁太能难解开。
“厌食的事我想和你聊聊,但我希望能听到真实的答案。”
尤岁沢伸出手,在闻之眼角轻轻擦了一下:“如果你骗我,那不如不说。”
尤岁沢指尖的温度像是烫到他的心脏,闻之留恋地不舍离去,却阻挡不了它的离开。
他声音有些微哑:“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
“一开始我没注意,只当做是没什么食欲,那段时间档期排得很满,我有大半年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后来慢慢开始严重,吃东西开始反胃,没吃就会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