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多么害怕我对你的感觉会让你知道。
我猜中了?你问我。
谁的心里没有秘密?
我不是专家,随便说说而已,别相信我。你笑说。
那位阿素小姐,真的会来吗?我问你。
你点头。
我总觉得你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你相信盟约吗?我难过地问你。
你怔怔地望着我。
我不该问你,你不相信盟约,便不会在这里等一个也许永远不会来的人。
是的,也许她永远不会来枣等待,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要等到那个人出现。你温柔地说。
等待,如果不是为了要等到那个人出现,那是为了什么?我在抽屉拿出那块在马德里买的手烧瓷砖来看,医生正在位一个女病人诊病,她欲语还休,愁眉深锁。医生可会明白她的哀愁?就在那天晚上,政文拿着一个皮箱回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他。
他打开皮箱让我看,里面全是千元大钞。
你拿着这么多现钞干什么?
是客人的。
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
他要我替他买股票。
为什么不给支票或银行本票,会不会是不能见光的钱?
我不理他的钱怎么来,他有钱,我就替他赚更多的钱,这是生意。他关上皮箱。
万一那是黑钱呢?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他一边脱下西装一边说,即使是毒贩的钱,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替人赚钱。
他把皮箱放好,走到浴室洗澡。
我走进浴室,拉开浴帘。
你干什么?他问我。
我总觉得这样不大好,那些钱可能有问题枣你没听过富贵险中求吗?
我不需要富贵。
有一样东西,比财富更吸引,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赢。他轻轻为我抹去脸上的水珠,难得有一个人这样信任我。
你有必胜把握吗?
谁会有必胜把握?我也害怕的,而且有时候害怕得很。
他把头浸在水里。
那为什么还要冒险?
我在玩的这个游戏,正是贪婪与恐惧的平衡。想赢又害怕输,好像在空中走钢索,想到达终点,又害怕掉下来会粉身碎骨枣我用海绵替他洗头。
他捉着我的手说:谁能够在两者之间拿到平衡,就是赢家。
我良久无言。原来令他泥足深陷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贪婪与恐惧平衡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