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蒙我,我知道你傍上贵人了。那封让我退婚的书信,盖的可是会试考官的印——”
陈述之身子一僵,会试考官啊……
“你从哪认识的会试考官?”陈岁寒也十分惊讶。
陈述之叹口气道:“以前的事了,已经没有联系了。”
周富听见这话,两步走到陈述之身前,恶狠狠道:“反正你要是拿不出钱来,就等着有嘴说不清吧!”
“要是你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周富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拍在桌子上,重重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到周富走远了,陈述之便把房门打开放味。
对于流言怎么传他,他倒是不太担心。子虚乌有的事,难道还真能因此治他的罪不成?
崇景五年七月一日,国子监祭酒李川进呈国子监监生奏本,其主要内容是叱骂翰林院庶吉士陈述之通敌卖国,请求朝廷将其正法。
一旁站着的林烛晖觉得这些监生就是课业太轻了给闲得,一个前途大好的庶吉士为什么要卖国?再说他能卖得了什么?翰林院的书吗?
近日城里传的流言他也听到过一些,但他觉得这种无稽之谈过几天就会自己消失,万没想到那帮闲得慌的监生居然真能给皇帝上疏。
边关打仗运粮食那么多麻烦等着处理,谁还有工夫管这破事?
林烛晖问:“是哪个监生写的?”
李川答道:“三十九个监生联名写的。”
这还麻烦了,没个带头的,到时候都不知道找谁问罪。
梁焕把奏本扔在桌子上,话音里听不出情绪:“监生告庶吉士,这么点小事还非得来找朕?直接给刑部去查不就行了么。”
林烛晖在旁边小声道:“陛下,其实也可以不查的,几个监生而已,搞不出什么名堂……”
“查,为什么不查?”梁焕望着林烛晖,眸中充满严厉,“朕给兵部发多少钱,也给刑部发了多少钱。结果兵部整日焦头烂额,刑部怎能无所事事?若真查出个通敌卖国的斩了,那也是鼓舞军心的好事。”
林烛晖目瞪口呆,通敌卖国?一个翰林院庶吉士?
梁焕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也许作出一副云淡风轻不在意的模样,就能相信自己真的不在意吧。